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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多久,我们就能在新闻上看到华夏警察与pd交涉、要求办理跨国走私大案的新闻了。”组织总部设在纽约,但保险起见,华夏带去的东西都会由至洛杉矶中转。pd,正是洛杉矶警察的缩写。“你疯了!你当真疯了!”钟归看着面不改色的项闻,嘴巴阵阵发干。他太熟悉对方这种神情了,这表示他一定会说到做到:“你找到新东家了吧,否则为什么要背叛组织?!”项博士转动了一下花梨木拐杖的手柄,隔着手套摩挲着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龙头,若有所思:“你对组织很忠诚。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流着华夏的血?坦白说,我在知道真相之前就看你不顺眼,以前一直不知道缘故,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钟归忍不住问道:“什么真相?你又明白了什么?”“因为有你们父子这种人的存在,才会有那么多外国佬认为华夏人都是见钱眼开的汉jian。”项博士依旧是轻声慢语,但话中透出的轻蔑却如此明显。无视瞬间面红耳赤的钟归,他上前关起敞开的玻璃窗,又按了按锁扣:“要起风了。”“少tm装清高,你不也是这样!说白了都是组织的狗,难道你就比我高贵!”钟归没看清他的小动作,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但见对方恍若未闻,心中又生不安。但项博士已经越过他走向门外。关门的那一瞬,他听见对方遗憾的声音:“你说话行事还是这么没头脑,根本抓不住重点。原本看在同胞的份上想让你做个明白鬼,但既然你只关注些细枝末节,准备稀里糊涂地走,也随你高兴。”话音未落,门便被带上,却没有像平时一样发出清脆的扣响,而是颇为沉闷,像是锁眼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听了一个鬼字,钟归便觉不妙,想也不想就扑过去拉门。但那门却像瞬间被焊在门框上似的,动也不动。他还想找工具再撬门,原本关闭的空调突然自动运转,伴着陡然升高的温度,机体内冒出阵阵淡黄烟雾。钟归呛了一口,喉管直到食道顿时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不……”钟归大骇,忍住不适拼命跑向窗口。但平时轻巧的滑窗这会儿像是生了根,也和大门一样纹丝不动。他在锁扣上嗅到了粘合剂的味道——这是组织最有效的修复剂,用它粘合的古物就算经过高温也不会脱落。只不过片刻的功夫,烟雾已经充斥了整个房间。不只喉咙,连眼睛都被蛰得睁不开。原本想要砸开窗户的钟归胡乱摸索间脚下一绊,倒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突然想到什么,他嘶声喊道:“项闻,你在外面吧!我手头有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它对组织非常不利,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给你……项闻……项……”他自以为拼尽全力的声音,其实比蚊子叫也大不了多少。很快他便失去了知觉,伴随着微弱的呼吸,化学品仍在不紧不慢,一点一点侵蚀他的内脏。办公楼直到明天上班之前都不会有人过来,这十几个小时,足以夺走钟归的性命。临死之前,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却再也没人解答。——项闻为什么要背叛?廊外,项博士缓步向大门走去,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稳当。下楼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份文件,仔细抚平皱褶,回身放到前台桌上。那正是今天税局过来盘查的账本,微弱的壁灯下,钟归大大的签名赫然在目。原本应该被销毁的,项博士费了些力气才拿到手,没想到随着有人横插一脚,它转眼就成了没用的废纸。转出街角,坐上等在那里的包车。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热情攀谈:“老人家,找到你亲人的老朋友没有?”“嗯,找到了。我meimei心愿总算可以了了。”司机同情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老人。真是位可怜人啊,十年前meimei被人抢劫刺成重伤,偏偏因为堵车没能及时送到医院,就此去世。老人记挂着meimei的遗愿,却因身在国外,直到十年后的今天才回国找到这位故人,了却心事。不过,遗愿为什么是看望故人呢?难道是因为年轻时候的几分情思么?司机不着边际的想着,大声问道:“老人家,是回饭店吗?”“不错,说好要同替我包车的那人一起吃晚饭。”“好嘞。”借着车外照进的灯光,项博士打开皮夹,取出一张折叠得非常仔细的纸,注视着上面大大的借据二字,眉关慢慢蹙起。他少时因某事坏了名声,在家乡待不下去,心灰意冷之下,兼之机缘巧合,同朋友一起去了米国,千辛万苦念到博士。之后被母校聘为讲师,过着平淡而安宁的日子。他的专业属于地质学,退休前夕,他在古地磁断代方面有所突破,鉴别古物有独到之处。但在他的本行却用不上,所以也没怎么当回事,只偶尔帮人做做鉴定。但在十年前,突然有人找上他,许诺给他数十甚至上百倍于退休金的报酬,请他帮忙。项闻虽然在象牙塔里待了一辈子,却不是心里只有学问的人,对世事有相当敏锐的洞察力。受邀与这人吃了一顿晚饭,他心里就有了数:这人多半是某个销赃团伙的成员。他不想趟浑水,便婉拒了对方的“好意”。对方没有再多做纠缠,项闻也以为此事就这么告一段落。退休之后他空闲时间大把,便设法将当年留在国内的meimei接来探亲旅游。没想到在到达雅典当天,meimei就被飞车抢劫的小贼刺伤,却偏偏遇上堵车。虽然有好心人帮忙,但送到医院后仍旧抢救无效,魂归异国。项闻退休金并不丰厚,这趟旅行已经花掉了他的小半积蓄。出事后,为了支付医药费、处理身后事,不但花光了剩下的钱,还欠了外债。偏偏又赶上房产税、保险等费用到了缴纳期限。项闻找老朋友们借钱应急,却因种种巧合,熟人们都手头不凑,没法支援他。他所居住的州郡房产税法规较为严苛,可供拖延周转的周期极短。如果不能按时交税,银行就会收回房子拍卖,那意味着项闻将流落街头。正当焦头烂额之际,先前向他许诺丰厚报酬的那人又出现了,二话不说,爽快地开了支票给他。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加上亲人离世的打击,心灰意冷的项闻没有再硬气拒绝。用那笔钱应急之后,对方再度登门,旧话重提。到了这一步,项闻自然也无法开口拒绝,便同对方约定了报酬,说好那笔钱算借的,等到还清的时候,就不再为他们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