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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间仿佛有个人飞快地缩了回去。秦见深蹙着眉头,俊美的眉眼间隐隐有些不悦,陈相那家伙生得儿子倒真是应了那句虎父犬子,缩头缩脑的,没个人样。“见深兄先走吧,我还有些事。”贾赦朝秦见深拱了拱手,淡淡笑道。秦见深点了下头,又道:“事情总是做不完的,恩侯兄也早些回去吧。”贾赦从善如流地点头道是。小巷子里,陈旭冉等着两脚发麻,坐在马车上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瞌睡,手上的匣子已经滚落在地上了。小厮急匆匆地跑过来,掀开帘子,低声唤道:“少爷、少爷,贾恩侯出来了!”陈旭冉猛地一个机灵,瞬间醒了过来,捡起地上的匣子,从马车上蹑手蹑脚地跳了下来,这条巷子是贾恩侯回府的必经之路,贾恩侯的马车等会儿必定会在这里停下来。“磨砚,把纸笔备好!”陈旭冉摩拳擦掌,眼睛亮得惊人,贾恩侯这家伙,今儿个一定要让他好看!磨砚愣了一下,他们不是来打贾恩侯的吗?拿纸笔干嘛?拿砚台才是正理!他倒是不担忧这纸笔从哪里拿,马车上一干东西都备的齐全,要拿也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少爷,咱们拿纸笔干嘛?”磨砚忍不住好奇,问道。陈旭冉嘿嘿笑了几声,“等会儿把贾恩侯那求饶的话记下来,明日张贴到城里各处去,好叫这贾恩侯彻彻底底‘威风’一回。”磨砚似懂非懂地颔首,钻到马车里拿了纸笔出来。“哒哒哒哒哒”马蹄落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突然近了,陈旭冉嘴角勾起了一丝带着恶意的笑意。第68章“老爷,有人拦住了我们的路。”林达勒住了缰绳,马蹄高高昂起,马声嘶嘶,在寂静的夜里听来格外清晰。贾赦打起帘子,打眼一瞧,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轻盈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这不是陈员外郎?怎么在这巷子?莫不是在等我?”陈旭冉啐了一声,“贾恩侯,你少装个正儿八经的模样,寻思着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似的!”贾赦哦了一声,啪地一下合上了扇子,“这话说得倒有趣。陈员外郎倒是说说我是个什么人,好叫我也对自己更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难不成不清楚吗?世人都说你慷慨大方,不拘小节,可偏偏我却听到些话,说你府上可是在做着一桩没阴德的买卖。”陈旭冉冷笑,眉梢眼角俱都是毫不遮掩的嘲讽。贾赦脸上的笑容顿了下,眉梢不着痕迹地皱了皱,没阴德的买卖?!莫不是放印子钱?贾赦很快想到这个可能性,原著里放印子钱的可是贾琏的媳妇王熙凤,可是半点儿没提到王夫人,但是现在看来,王夫人显然手脚也不怎么干净?虽然隐约猜到了这个可能性,贾赦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睨了陈旭冉一眼,“陈员外郎可别乱说话,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呸!”陈旭冉毫不客气,“你可装得真够像模像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贾恩侯是多光风霁月的人呢!”林达脸一沉,“陈大人胡说什么,我们老爷本就是光风霁月的人!”“主子说话,哪有你奴才说话的份儿!”陈旭冉冷笑着瞥了林达一眼,转过头来对贾赦说道:“贾恩侯,我也料到,你会抵死不认,但是现在证据就在我手上,你瞧瞧!”陈旭冉刷地一下展开了一张纸,满脸的趾高气扬和不屑。旁边的小厮知情识趣地递上一盏宫灯来照亮,莹莹烛光下,那张纸上的字清晰可见。那上面写的是一张四口之家借了荣国府的印子钱,因着年岁艰难,还不上印子钱,不得不卖儿鬻女的事,纸张末端分明印着几个手指印。贾赦眯起眼睛,心知这事九成是真的,荣国府如果真的有人放印子钱,那只可能是王氏!“只凭借这么一张不知真假的纸,你就想冤枉我们荣国府。”贾赦慢条斯理,双手抱胸,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陈员外郎想得也太天真了吧,这么一张纸,我想弄多少张,就能弄多少张。”陈旭冉嘴角勾起,“这么一张,自然是定不了你们荣国府的罪名,但是我手上可不止只有这一张,只要我把这些纸往城里一贴,不消几天,就能弄得满城皆知,到时候,我看你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陈旭冉压根就没打算靠这些供纸给贾赦定罪,像这种事,贾赦大可以找下人顶罪,他打的主意是想借此机会彻底毁了贾赦的名声。名声这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还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权贵来说,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好名声,一个人的名声甚至会影响到他的家族,不然王子腾的妻子也不会因为王氏的事而为儿女的婚事担忧了。“原来如此。”贾赦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旭冉手中的纸,“你想怎么样?”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围,此时四处寂静,虽然还未到宵禁时分,倒是路上的行人也已经渐渐少了。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贾赦眼里忽然掠过一丝怀念,说起来,动手打人这种事好像有一阵子没做了,果然,上了年纪,心就软了不少了。陈旭冉倏然感觉后背窜起一丝凉意,好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似的。一阵寒风吹来,烛火在风中摇摇曳曳,地上的影子也随之被撕扯一般挣扎着。陈旭冉打了个寒颤,磨砚一手提着宫灯,一手拿着笔,洁白的宣纸就铺在马背上,骏马忽然打了个响鼻,那笔在纸上一划,留下一道浓墨重彩的痕迹。“我不想怎样,只想让你受受教训!”陈旭冉扯着嗓子说道,没什么好怕的,他贾赦有把柄在他手上,要怕的应该是贾赦猜对!陈旭冉给自己壮胆。贾赦的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是嘲讽又像是觉得好笑,要不是陈旭冉的模样长得和右相陈恒之有六分相像,贾赦都会怀疑陈旭冉是隔壁老王生得了。“是吗?”贾赦摸了摸唇角,“这倒是有趣了,因为我也刚好是这么想的。”“什么这么想的?”陈旭冉愣了愣,还没明白过来贾赦说什么,已经仿佛察觉到危险一般往后躲了躲。贾赦嗤笑了一声。陈旭冉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软弱,他挺起胸膛,一点儿也不硬气地说道:“难不成你还敢动我不成?”“恭喜你,你猜对了。”贾赦将扇子别在腰侧,指节按得咯吱作响,嘴里咧开了个笑容“这里又没别人,动你怎么了!”“你、你敢……”陈旭冉看着贾赦一脸灿烂的笑容,心里一阵发紧,嘴唇发干,瑟瑟地往后退了几步。“嘎嘎嘎”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