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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呆,给你分到秣南那种荒凉的地方,就有你难受了。”“……又不是头年来的。”我掏掏耳朵:“你说什么?”白胡子老头立马肃整神色:“我说这得怪帝君上回带的酒太香。老头喝了半坛,醉到今日才醒。要是上面问罪下来,岂非也是帝君的过失。”“……”我瞧了瞧他,他挺直了胸,明摆脸上写着我和你一根绳上的蚱蜢。我只道:“好好好。”捋了把他的大胡子,“多的不说。你如今清醒了,告诉我这黑雾从何而来,是什么妖精,要如何对付。他害了宋城两条人命,现在还抓了一堆青壮男子。不晓得要闹出什么祸害。”土地皱着眉头,嘶然有声:“我并未察觉有妖气啊。等会。”他凑上前,在刘仁情身上闻了闻,又在我身上闻了闻,思索道,“怪哉。”我道:“怎么?”土地肃穆道:“帝君还记得当日你让我查看泥偶。”我点点头:“不错。”他又道:“这三股气味如初一辙。”说着,土地疑惑道:“帝君,你到底与谁有过接触?”与刘仁情,与我,与那泥偶都有接触的妖,我不必多思量,一道翠白翠白的身影就浮现在我脑海中。我晃了晃脑袋,把那身影驱逐出去。不可能是他。张大海死时,他还没回来呢。土地语重心长道:“帝君,须知小仙仙籍低微,即便如今帝君只是凡人,与你碰触过的人与事,却非我等微薄之力可获悉。你若不说,即便是拿桃木剑戳我,老头儿也是断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踌躇许久,拧紧了眉头。终于道:“其实本君先前认识了一只蛇妖。”土地哦一声:“是何模样?”“也只是我的猜测。”我囫囵道,毕竟连对方的尾巴尖也没摸过,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但应当不是他。时间对不上。”土地却道:“帝君,你怎么糊涂了,须知仙妖非人,便是幻身也不在话下。”他复追问:“那蛇妖如今在何处?”我含糊道:“说是有事先走一步。哎,你别乱说,我还是觉得不是他。”“是不是他,却非你说了算。你若不愿他沾上怀疑,更要查清真相啊。”土地往日很八卦,此刻却十分不识眼色。本君明摆不想再谈,非得追问不停。我不耐道:“所以这不是来找你了吗?”他看了看我,忽然道:“文昌帝君,你莫非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罢。”我震惊道:“如何可能。你想多了。”“我想什么了?”未成想他反问我。我一时语塞。“我尚未说,帝君就说我想多了。敢问帝君与我想的是同一个意思吗?”土地长长一叹:“老头也不想信。”他指着我的脸色,“可是不比你们在上面,个个清心寡欲,我与凡人接触太多了。你这神色,换了谁谁信你没点什么啊。”我:“……”早先我便说过,妖精一类,多容姿过人,善蛊惑人心。定力不够的,瞧了一眼便沉沦在他们的颜色之中,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但我又不是正常人。固然许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我……我与他也是不可能的。待将文武昀的事处理完毕,候着他归了天位。我便将功补过,功德圆满。届时再去过我的逍遥日子,爱赏花赏花,爱栽草栽草。许青……他资质过人,且瞧着与一般妖精不同。想来必成大器。定定心心的,说不得能在天上担个一官半职,得帝王重用。我重重叹了口气,谴责了自己一声,想这么多有用没用做什么。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你说罢。”我问土地,“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去找他。”事情真假,当面问,总比疑神疑鬼要好。土地思量了一下,拿小眼睛瞧我:“你……当真要看呐。”“……”嗨让我查的是你,询问的也是你,这么反复无常,当我没点小爆脾气是不是?大约是看我眼睛一瞪撸起袖子,怕我动手。土地连忙笑道:“莫气莫气。帝君所查之人姓甚名谁。只要他在这宋城地界上,老儿就能把他给你弄出来。”早说不就成了。“他叫许青。”我说。“许青?”土地喃喃有声,他念着我听不大清的口诀,伸指一点,脚下土地忽如镜面。哈,常言道术□□换,皆可为镜。但因我能掐会算,不大用,这土镜还是头一回见。可朝下望去,却见镜面中白茫茫一片空无一人。我皱起眉头:“没有人。你行不行啊。”“咦。”土地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又试了两遍,却仍是空无一人。“帝君。”他满腹疑虑问我,“你确定,此人果真叫许青?”我心中忽然一动。“还能有假?”他喃喃道:“怪哉。凡天下有名有姓之人,进了我所管辖地界,管他是仙是妖,总归能查到方位。”他满腹思量,我却也在思忖。土地一问,忽然令我怀疑起来。说来,认识这许久,我说他是蛇妖便是蛇妖,他说他叫许青便是许青。万一,他告诉我的名字,其实不是他的本名呢?地上的刘仁情哼哼着似要醒来,我头也不回,不客气地又给了他一下。刘老爷立马就又没动静了。“……”土地瞅瞅我,我瞅了回去,他立马端正了神色。“你换个人查吧。”眼看许青这条路走不通,我脑中忽然想到另一个人。若许青在这城中还与他人有所牵扯,便只有这个人了。土地道:“这回是谁?”我笃定道:“纪凤来。”这人若仍查不到,便是我流年不利,怪不了谁。土地不问我他是谁,只口中念念有声,三轮过后,又在地镜一指:“来!”白茫茫的雾气逐渐散去,出现在我眼中的是一片熟悉的荒凉。我一敲手心,是了,这地我记得,还绊了我好好一件新衣裳。屋子还是很破旧。可我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能不能看到屋里面。”老头啧了一声:“帝君,你要找的人,怕是不简单。老头我竟探不到里头。”不简单?纪凤来吗?那许公子与他一道,会不会被骗了?我眉头越蹙越紧。只在心中思索,忽然见有人从里头将窗户支了起来。熟悉的翠白身影一闪而过。我顿时心头一紧。是许青。自窗外隐隐能瞧见他的面容。他一改往日嬉笑,却是肃穆了神色,那幅神情,倒是与在县衙时十分相似。嘶,他在里头说话?都说些什么啊。“许青竟真在那里……”他明明说有事要离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