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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丝一毫的杂念都未多想。自天地间诞生以来,我见过同僚一脚踏进往生台要同凡人做一世夫妻,也见过人间聚聚散散许多怨侣,但从不觉得自己会同他们一样。至今我都觉得我亲手系上的那个铃铛实属可笑。我愿同谢容交好,只因我见着他就心中欢喜而已。何谓喜欢?丹红丫头在后面捂着嘴笑,一边说羞羞,一边好奇地凑上来左右打量,仿佛能见到我俩脸上开花一样。我晓得她的,紫竹林中的鹤么,能有多大心思,天性单纯,不晓得避讳。谢容依旧枕在石上,我揽着他的肩,大大方方,任丹红看。待她瞧够,才道:“可否引我二人前去,我此行前来,可有东西未取呢。”谢容懒懒打了个呵欠,不追究我放肆的言行,闻言却好奇问我:“什么?”我笑道:“好东西,给你的。”待瞧见那几只体态各异却都十分可爱的鹤,他面上难得浮现一些别的神采来,伸着手将那鹤的羽毛摸了又摸,显然十分喜欢。我自然很想装一回大方道若是喜欢便全部带回去,想想也是不可能,只能咳一声:“选一只罢。”“给我?”我点头:“当然。”丹红小小哼了一声:“我家菩萨给的。”我冲她笑:“好meimei,回头给你更好的。”她笑道:“你们都是会嘴贴嘴的交情了,如何还能跨过道人,给我更好的?可见帝君是个爱哄人的,说话不打草稿。我要告诉道人去。”我小有惊讶,她这口气,倒似熟稔。后一想,谢容自西天而来,与观音岂非比我更熟。这样一来,他们才是一道的。我充其量是个邻里。谢容摸着鹤,爱不释手,嘴角噙着笑,道:“文昌,我很喜欢。”喜欢就好。他看向我,神秘兮兮道:“很巧,我也有好东西要给你。”“哦?”这倒是令我意外了。我笑道,“那么今日,我岂非收到两份大礼。”谢容不解。我道:“你说要给我好东西算一件。”“那还有一件呢?”“自然是……”我点了点嘴唇,眨眼道,“同僚情谊升华了一下。”丹红叫了一声跑掉了,大约觉得很不堪入耳。无事,本君活得久,脸皮也厚。谢容抿嘴,转过身去摸鹤,仿佛觉得,这样我就瞧不见他红透了的耳朵了。可惜,后来他说要给我的好东西,到底没有瞧成。如今,在蛮荒之境此地,见着谢容的那一刻,我便什么都记了起来。若无那场仙魔大战,或许我与他仍旧逍遥天地间,是十分快慰肆意的。不是神仙眷侣,却胜似。天帝召我们回去时,我与谢容正欲往蛮荒之境探个究竟。接到急令,来不及多想,只愿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谢容道:“我正是瞧着此地古怪,想不到魔军速度如此快。”我那时颇有些忧心:“届时你自己当心。”万枪不长眼,你一个文质彬彬的,被人打了去也不晓得。这实在不怪我,我与谢容相识这么多年,又没动过武,哪里晓得他打起人来颇为凶残的。谢容怔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忍不住笑了笑,说好。后来他一人敌军一千,我便不说了。着实令人目瞪口呆。他那时于万千敌军中分出心神来照顾我,见我无恙,还能笑一下。鬓发蓬乱,金甲照人,笑起来,却像锋火淬就中徐徐盛开的一朵青莲。如同他此刻的模样。红色的是天,黑色的是地。谢容干干净净坐在那里。我只在瞧见他那一刻怔忡了一下,便同往常一样,与他招呼:“你可叫我好找。我就差将天翻了过来。”视心中翻腾的记忆于无物,只小心地绕过地上那些突出的荆条,走到他身边坐下,欲揽上他肩头。谢容稍稍让了一下。我手一僵。“宋城的事都处理好了?”他问我。我道:“对。所以就迫不及待来寻你。你要走也不与我说一声。”谢容笑道:“我同你说过了,可惜你喝得太醉,自己忘记了。”“啊,是我不对。”我忽而有些哽咽,一时没控制住,连忙转过脸去,“是我……我总是喝太多,记性不好。自己忘记了,还怪你。”明明才分开没多久,但在刹那间涌上的一千六百年记忆的趋使下,我觉得我与他,似乎很久不见了。我们分别的前一面,到底是在宋城的晚上,还是更早之前的战场上。想控制的情绪到底没能控制住。谢容白皙的腕间游走的黑气令我情难自控。这分明是魔气入体的模样。他看着我,言语间很温和:“我又没怪你。你哭什么。”“没有,风沙迷了眼。”我摸了摸脸,而后道,“同我走吧。武曲说给我们留了酒,待你同去醉上一场。”谢容淡淡嗯了一声,忽而一皱眉,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我见状连忙扶上去,却见他眸子蓦然一睁,猩红一闪而过,过得片刻,才逐渐恢复成淡金色。“这酒,怕是只得你们喝了。”谢容站起身来,望着这通天树。单看这棵树,是十分葱翠的模样,像极了天上。一点也令人想不到此处是哪。“这些年,每每看这棵树,我就觉得还在住习惯的地方。”谢容看着我,是我一向喜欢的样子。他说:“你别这样看我。像……”斟酌许久,到底没说。像极了孤苦的模样。我看着他摸上我的脸,眼中是淡淡的情愫:“我多少次希望你能来。又想着算了。”“叫你来这里受苦,我哪里舍得。”“情愿你把一切忘记光的好。”作者有话要说:把之前断的更给补上啦。是真心爱你们啊【嘤。至于明天,缘更【日万真的是,除了脂肪啥都消耗。第59章菩提无忧(七)分别本当苦,却叫他说得这样轻描淡写,此中情真意切,几乎令人落下泪来。我一声谢容尚未动情出口,却见他忽然抬眼,狡黠一笑:“你当我会这样说罢。”我:“……”就算知道他向来是这种脾气,这转脸也快得让人措手不及。谢容叹气一声,掸了掸自己的衣裳:“我素日听过的故事,大多是这个走向的。似乎总要有一个人隐忍吞声凄凄切切才算一桩美谈。”我接口说:“这当然是别人。”“不错。”谢容点头应道,“我曾经说过,说什么天意弄人,被迫分开那是他们没本事。”“例如我就从来觉得,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谢容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