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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气的跺了一下脚,转身离去。第二日,龙修没有告知穆子怀,收拾了行囊从龙府出发,一出门便看到门边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已经沾了泥水但做工精良,发髻也有些凌乱,脸上包着一块布,上面有血水渗出。现在已经是秋天,大早上还是有些凉,女子缩在一小块毯子下抖着身体。龙修看得一愣,想起小时候他和龙磊也常常在别人家门口睡着,第二天被冻醒。开门的小厮见地上那个不是疯子就是乞丐,上前想要将其赶跑,却被龙修拦了下来。“别赶她,去那一条厚一些的被子给她,等她醒了再给她一些吃食和银两。”说话间地上的人动了动,悠悠转醒,一睁眼看到龙修猛的退了一步,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眼泪止不住却往外流。泪水浸透过脸上的伤口痛着提醒她,让她恐慌地站起来,低着头不敢让对方看清自己的样子,跌跌撞撞跑了。龙修有些奇怪,唤了她几声对方却跑得更快了,只好作罢。接过下人手中的行囊,不等穆子怀直接出发。这边穆子怀还未出门便收到龙修让人传来的消息,说一句出发,不必相送。穆子怀担忧了几天,终于收到龙修抵达蓟县的第一封信,还没等读完,另一个口谕便传来。皇上召见。傍晚,穆子怀急急忙忙进宫,不知道皇上有什么事情需要急召。养心殿内,皇后刚刚离开,徐彩彩作为皇甫云华唯一一名妻妾,在皇上登基后成为皇后,掌管着空无一人的后宫。而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为皇上选秀女一事,想法一提出却被皇甫云华厉声拒绝,以国事未平为由拒绝。烦躁地来回踱着步,皇甫云华一边想着对策,门口传来穆子怀的声音,立即眼睛一亮将他叫进来。“子怀,皇后让朕选秀女,怎么办?”皇甫云华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道。穆子怀被他抓得手臂有些疼,听到皇上的话才顿了一顿。“皇后娘娘言之有理,如今后宫实在冷清,应该广纳贤淑,为皇室开枝散叶。”皇甫云华万万没想到穆子怀会这么说,瞳孔微缩,不敢相信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生气朕让你当上丞相?还是生气朕不让你和龙修一起走?”穆子怀没有说话,生气吗?其实他并不是生气,只是已经看清了一些东西。“那就是你想和龙修一起走?”见穆子怀不说话,皇甫云华自己说道,越想越怒。“你这么想和他走?朕偏不让你离开,朕要将你锁在这里一辈子,一辈子都休想离开!朕会给你荣华富贵,给你高官爵位,所以你就是朕的,朕没有赶你,你就绝对不能走!”“我并不想要高官。”穆子怀低着头喃喃道,耳边皇甫云华的声音还在咆哮,将他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折断。“我不想当高官!”穆子怀挣开皇甫云华的桎梏,一直被压在心底的怨气冲撞而出,烧得他理智全无。“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当高官,我也不想要什么权势,我只想自己好好地生活,是生活,而不是被重重枷锁困住,艰难的活着。你懂不懂?我现在一刻也不想在宫里停留,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我想要发疯!”皇甫云华眼睛里放出光芒,看着几近奔溃的穆子怀迸发出nongnong的依恋,被推开后又上前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抱住,语气带着疯狂。“你哪儿也不能去!如果你不想做官,那就当朕的妃子,朕的皇后,朕唯一的妻子,你肯定会留下的,只要你成为朕的人。”皇甫云华将穆子怀往后推了推,两人倒在龙床上。穆子怀被皇甫云华的动作吓得回神,巨大的恐惧漫上全身,那晚的恐怖记忆再次袭来,让他惊慌的想要逃走。可是皇甫云华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强硬地将穆子怀压在床上,眼睛发红。“子怀,你会同意的,是吧?”“不!你滚开!”穆子怀发狂一般挣扎着,往皇甫云华身上踢了一脚,对方却一动不动。“没关系,过了今晚,你就留下来的。”皇甫云华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本来只是一直放在心里的想法,今天却被激出来,迅速膨胀,成了他唯一的想法。抬手压住穆子怀的身体,另一只手用力一扯,蛮力撕开他黑色的官袍,露出莹白的胸膛。皇甫云华眼睛红得更厉害,眼睛里只剩下穆子怀一人,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留下他!可是,皇甫云华摇了摇头,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自己以前......似乎也做过同样的事?皇甫云华只犹豫了一瞬间,俯下了身......第二日,等小太监在门外第二次提醒早朝时间快到了,皇甫云华才慢慢醒来。一睁开眼睛,凌乱的龙床撞进眼里,随之而来的,是昨晚混乱的记忆,夹杂着一些很久以前的画面。皇甫云华按了按额头,坐起身来,看到空荡荡的另一半龙床,记忆全部回笼,害怕的掀开被子仔细看了看,又叫小太监进来问了几遍,穆子怀今天天还未亮便走了。皇甫云华有些担心,但始终是窃喜的,由着宫女换上朝服,一边想着下了朝去丞相府着穆子怀赔罪。他那么心软,肯定会原谅自己,然后他就会一直留下来。皇甫云华打着小算盘,看了一眼铜镜中眉眼带笑的自己,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又向上提了提。只是,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情?一边走在去早朝的路上,皇甫云华皱着眉想着,闪过的一幅幅画面十分熟悉,全都是自己和穆子怀的恩爱画面,可是又分明不是昨晚。小太监在前面引着路,身后的皇上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脸上的表情一点点龟裂,变得惊恐万分。脑海中的画面最后定格在穆子怀愤怒的脸上,带着绝望和恐惧,充满水光的眼睛,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杀了对方。是他!皇甫云华身体一震,一连串的事情统统联系起来,越想越害怕,越是回忆越是惊恐。那晚的人,竟然就是穆子怀。是穆子怀!是穆子怀!是子怀!皇甫云华从地上一跃起来,疯了一般向宫门跑去,随手把身上碍事的龙袍扯下。一边跑一边害怕,鼻头一酸,从来不会哭的他此刻眼眶竟然有些湿润。对不去,穆子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请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