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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征朦胧中觉着身边少了个人,睁眼一看,就见房门大开,断断续续的作呕声音依稀传来。他连忙坐起身,摸过手杖下床穿鞋。蹒跚着迈步向外走去,他扶着走廊墙壁大声问道:“小丰,怎么了?”一边询问,他一边踉跄着进入了灯光通亮的洗手间内,迎面只见金小丰弯腰站在抽水马桶前,正在剧烈的呕吐。无缘无故的,在这年末岁尾,金小丰病倒了。一夜的功夫,金小丰烧成了一块巨大的火炭,人躺在床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嘴唇上起了一圈燎泡。陆雪征没有心思再去引逗易横涛,每天单是坐在床边守着金小丰——他发现金小丰只要知道自己在这房里,便能躺的安心稳定。于是他就不走,他把自己的小猫和书报全搬运过来,从早到晚的在这房内消磨光阴。有时走到床边坐下来,他伸手摸摸金小丰的脑袋和面颊,金小丰就微微的哼出一声,表示自己已经领受到了干爹的关爱。陆雪征怜他爱他,心想金小丰在这世界上无依无靠,现在看着风光,其实也就只有自己是真心待他的。可是话说回来,在这世界上,难道自己就有依有靠吗?说来说去,倒是他们两个在相依为命了。109金小丰的心思入夜时分,陆雪征倚靠床头半躺半坐,一手捏着份唱片封皮,对着上面印刷的歌词嘟嘟囔囔的唱歌。可见,他此刻的兴致是很不错的。金小丰挺尸一样长长的躺在床里。他那满嘴的燎泡已经干瘪结痂,烧也退了,晚上还喝了一点非常稀薄的米汤。仰面朝天闭着眼睛,他先是饶有兴味的倾听干爹嗡嗡歌唱,结果听了半天,一句曲调也没有找到,而且隐隐有些头疼,脑子里面乱糟糟的。陆雪征唱了半天,最后自己也有些受不了。将唱片封皮随手一扔,他在心里对自己的歌声做出评价:“没救了!”陆雪征把金小丰扶起来搂到怀里,让他侧身依偎在自己胸前——金小丰躺的太久了,陆雪征想让他换个姿势,通通血脉。而金小丰人高马大的枕在陆雪征的心窝上,几乎有些惭愧,暗想自己现在要是十三四岁就好了。陆雪征倒是没有那么多想头,他一手揽着金小丰,一手从枕边拿起一本,继续饶有兴味的自娱自乐。床尾的小猫在被角处钻来钻去,不时就要抓过他的赤脚,这也很有趣。读完一页的故事,他低头和金小丰贴了贴脸,随口说道:“这回是真不发烧了。”金小丰幸福到了一定的程度,反倒委屈缠绵了。把他的大脑袋在陆雪征胸前蹭了两蹭,他伸手抱住了干爹的腰。腰偏于细,不够他一抱的。年前,李绍文和俞振鹏都发来电报,说要请干爹回去过年;如果干爹不肯回,那他们亲自过来也可以。陆雪征拄着手杖,很能走上几步了,这时就蠢蠢欲动,想要回去。金小丰无条件赞成,然后在陆雪征下楼之时巧妙的绊出一脚,让得意洋洋的干爹一路滚了下去。陆雪征的右小腿磕在了楼梯栏杆上,疼的当场落泪,额角也撞出了一个大青包。第二天,他那右脚便是又不能落地了,仿佛是脚踝伤了筋骨。这个德行自然是不便见人,金小丰却是主动承认错误,只说自己笨手笨脚,害了干爹。陆雪征没有怪他,不过心灰意冷,决定还是留在上海,把新年混过去算了。金小丰挺愉快,然而易横涛又来了。前些日子,陆雪征忙着照顾金小丰,没心思搭理这位易家二少;易横涛受了一次冷遇,负气而走。如今又来了,却是奉了易老爷子的命令,来送一份新年大礼。陆雪征对礼物没有兴趣,只让易横涛坐到自己身边,笑模笑样的同他闲谈,又提起了金小丰那一场大病。易横涛听了这一番不着痕迹的解释,才暗暗的转怒为喜——他被陆雪征哄着捧着的宠惯了,平时只觉得对方亲切有趣,结果对方一旦变了态度,对比之下,他便有些不能忍受。不过他心里生气,嘴上不说,闷葫芦似的蛰伏在家中,结果就越发的不讨家人喜爱了。张嘴含住了陆雪征喂过来的一颗巧克力糖,他低下头,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天津?”陆雪征向前俯身,把两边手肘架在了膝盖上:“不一定。”易横涛扭头看了他的侧影,感觉他实在是个顺眼的好人:“我在家里可是快要住不下去了。”陆雪征转过脸来向他一笑:“那你就到我这里来,我疼你。”易横涛颇为不满的一撇嘴:“你不要再和我说这种话了!两个男人……你当我是兔子?”陆雪征将他的一只手拉过来握住了,笑问:“你吃不吃萝卜?”易横涛当即就要把手抽出来,然而没抽动。恶狠狠的瞪了陆雪征一眼,他拧着眉毛说道:“你不要来惹我!”陆雪征叹了一口气,其实也知道易横涛是不该招惹的,可是对方白皙清秀,言谈举止中别有一番清高含蓄的小风情——他生平最好这一口,可是这一口也一直难得,反正自从韩棠死后,他是再也没能找到第二人。“将来到了天津,你可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他如是告诉易横涛。易横涛自认为并没有动情,但也挺享受陆雪征对自己的追求——他像个孤鬼似的,向来也没有人爱慕过他,虽然他自己不在乎,可是心里也虚,觉得自己是个没有魅力的失败者。“你又不吃人,我为什么要逃?”他反问陆雪征。这一天,陆雪征对易横涛是亲了,也摸了。他在床上是有点本事手段的,亲的易横涛软在床上,迷茫昏沉的眼睛都睁不开。一只手先是隔着一层衣裳揣揣捏捏,后来感受到裤裆那里梆硬滚热的一根竖起来了,他便扯开对方的裤子,把手伸了进去。出乎意料的,他刚刚攥住了对方的命根子,还没有动作,便被热淋淋的射了一手白浊液体。他以为易横涛是太兴奋了,所以身体失控;压着对方又吻了一阵子,他湿黏黏的揉弄着手中那根器官,结果易横涛毫无预兆的抽搐了一下,下身那东西硬都没硬,热精直接就淌出来了。陆雪征略觉惊讶的笑了。抽出手来下了床,他先去浴室洗了手,然后回来坐在床边,俯身摸着易横涛的头发笑道:“快枪手。”易横涛连射两次,这时就有些头晕,是失了元气的样子:“什么快枪手?”陆雪征低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