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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看到。”飞云从楼上看,果见屋后湖畔,有一块练武场地。昭文帝叫人送茶上来,笑道:“云儿,你先去参观新居,我在这里喝茶等你。”飞云下楼来,见那花园,小巧精致,其中几株花草,看着有几分眼熟,淡淡花香飘来,才想起是西京宫中御花园里的特有贡品,今日移栽于此。推开正门,飞云环顾四周,见陈设装饰,俱仿成国旧制,家具摆设,大都是当年旧物。飞云稍作停留,推开旁边的一扇门,却进入了一间硕大书房。飞云幼时离宫,偶尔回去,最常流连之处,便是宫中御书房。见这间书房,比之御书房亦不遑多让。慢慢看去,发现是分为两边,一边是成国收藏,一看便知是从西京运来;另一边是靖国典籍,皆为昭文帝宫中搬出。飞云暗惊:皇上怎的把两处书房,都搬到我这里来了?飞云又一边边走过,间间设置,岂是满意二字可以形容?各种用品,均是应有尽有,就连衣衫鞋袜,也如量身定制。十三 休对故人思故国卧室却是在最里面,飞云打开门一看,当即怔住。原来这间卧房,竟是与飞云当年在故国宫中的住处一模一样!飞云幼时丧母,六岁离家,游历天下,拜师学艺,直到十五岁那年来到宁都。他未有外封,一年中回京几次,也就住在宫中。但故宫于他,印象最深的仍只是童年记忆。而眼前家具方位,固然分毫不差,每一物事,更莫不是少时亲用!飞云慢慢走到桌前,见那桌上痕迹依稀,宛然似自己昨日才用小刀刻上。窗前还摆着儿时的几柄竹刀木剑,虽已破旧,却擦拭得不染半点尘埃!飞云在房中呆了良久,方出门来。昭文帝已在花园等他,问道:“云儿,你可满意?新居还差些什么?”飞云低声道:“皇上,你竟然……”却一时语塞。昭文帝微微一笑:“云儿,这些本是你的东西,两年前我带了来,今日终得物归原主。”又道:“云儿,我知你难忘故国,只盼你也莫忘故人。”昭文帝见飞云不语,道:“我还有一件事,要说与你知。”飞云方问:“什么事?”昭文帝道:“你可见到门外的标志?这里是你一人之府,如同宫闱禁地,若有人擅闯,不管何人,你都可先斩后奏,便是不奏,也无不可。”飞云暗想:与淳亲王一战,皇帝与我之事,怕已是天下皆知。皇上此举,却是保护自己,以远离蜚短流长,明争暗斗。只听昭文帝又道:“这里你便是主人,一切都由你。即是圣旨,亦不能进来。我来也是作客,你若不喜欢,就可将我赶走。”说着却拿出一面金牌放在飞云手中,“不过,云儿你若愿意进宫里来坐坐,可持此金牌,日夜无阻。”飞云把金牌接过收起,也不谢他。看飞云沉默无话,昭文帝即告辞道:“你刚迁入新居,必有许多事情要忙。我也有事,暂不陪你了。”送昭文帝走后,飞云就在小楼上坐着,直到将近黄昏,仆人请他下去用饭。菜肴上来,飞云又惊,认得是成国宫中食谱,唤了厨师来问,果然是当时成国御厨。入夜,飞云坐在灯下,铺开宣纸,沉思良久,方提笔写了“栖云”二字。第二日命人去做了大门牌匾。这两日昭文帝却没有来。第三日下午,飞云正坐在书房内看书,感觉身上旧伤阵阵疼痛,看那窗外,天色渐渐地暗了,似大雨将至。忽听得前面报来,皇上驾到!飞云暗叫一声不好,这皇上迟不来早不来,怎么偏偏这时跑来了?原来,飞云那时离了怡红院,强撑着去了一个小镇上,找当地大夫看过伤势,休养了一段时间,待到勉强能上马,便骑了白龙回到紫云山上。他粗通医道,又自己去找了些草药来外敷内服。但无人照料,总之是弄得极为马虎,虽然差可痊愈,旧伤仍是时时发作。平日里尚能忍耐,到了天阴下雨,却是痛楚难当。飞云想,皇上见我旧伤发作,必要伤心难过。欲要避而不见,昭文帝已走进屋来,见了飞云,笑道:“云儿,莫怪我这不速之客。这几日没来看你,今日方才得闲,想来问你借几本书看。”十四 往事穷追多少恨飞云身上作痛,强自忍耐,暗想:往日里还好,怎么今天痛得更厉害了?莫不是我回了宁都,却变得娇气了。皇上面前,还得想法掩饰一下。勉强笑道:“皇上,你来得正好,我刚才正找到一样东西,要给你看看。”说着起身去书架上拿了一本小册子,递与昭文帝。昭文帝一看,原是一本琴谱。飞云道:“是我今日清理书籍时所见,我少时听说,传闻这是‘广陵散’改编之曲,皇上你来看看。”那广陵散是轶散古曲,相传为仙人所授,被誉为天音。嵇康死时一语:“广陵散从此绝矣!”天下扼腕。昭文帝慕名已久,听得飞云此言,“哦”了一声,不免惊讶,便打开琴谱,细细地看得几段,果然精妙,赞叹不已。飞云却在一边痛得冷汗渗出,咬牙苦捱,见皇上入迷,正思虑如何脱身。过了一阵,昭文帝笑道:“云儿,此谱果然不凡,且拿琴来,我与你试演下?”抬头一看,见飞云面色吓人,大惊道:“云儿?”飞云见瞒不过,只得道:“今日天阴,身上旧伤略有不适。”昭文帝才见那外面已是黑云沉沉,暗地咒骂自己一声,跳起来将飞云抱起:“云儿,你怎么又不早说,只是硬挺?”虽是隔着衣衫,仍觉飞云身子忽冷忽热,一时火烫,一时冰凉,忙把他抱到内室床上躺好,要解开他衣服查看伤势,却见飞云双眼正瞪着自己。昭文帝见飞云瞪着自己,双手便如火烧着般,忙缩回来,道:“我不动你。”复又将他衣衫系好。叹道:“我便不看也已知道。”想起飞云当时遍体鳞伤的惨状,心头便似被一只巨手紧紧地抓住,捏成了粉末,痛得他倒吸一口气:“云儿,我必遍访天下神医奇药,为你治好这伤。”飞云勉强一笑:“皇上何必费此苦心?这种旧伤,莫说是神医,就是神仙也没奈何。”昭文帝知他说的是实情,黯然无语。昭文帝听那窗外雨声渐大,见飞云捱苦受痛,一时无策。忽然想起,在怡红院时,自己曾为他弹琴疗伤,效果尚佳,便俯身问道:“我还是弹琴与你听,可好?”飞云点点头。昭文帝便取琴来,轻拢慢捻,依旧在琴声中注以内力。过了约有一个时辰,飞云果然脸色渐霁,双眼微合,似已入睡。又过一会,该吃晚饭了,昭文帝欲把他叫醒,又恐飞云再增痛楚,心想:还是让他睡着了好。那雨是越下越大,估计一时半会难晴,又道,朕在这里陪他一夜好了。昭文帝见飞云睡着,便轻轻将他往床里挪了挪。自己也挨上床去,和衣靠他坐着,伸手将他搂住。听那外面雨声雷声大作,恰似声声打在自己心上!昭文帝轻轻将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