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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黎昕回来,小孩微微吃了一惊。那人浑身湿透,赤裸了精壮的上身,裤子湿答答的黏在腿上,从头顶到靴子都在不住的往外滴水。一手拿了穿鱼的树枝,一手随意的卷了湿衣。脸上现着莫名的高兴,连唇角都明显的翘着。这鱼,莫不是他下深水去摸的?黎昕将树枝插在了火堆旁;找了一个树杈将衣服晾好;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脱了鞋袜,深筒的靴子里倒出不少水来。心情大好,只差哼出小曲来。小孩啧啧称奇,拿着探究的目光不住看他。这人虽然对着自己温柔至极,但绝对是个内敛深沉的性子,从未见他如此高兴过。黎昕在小孩身边坐了,也不管滴水的裤子,取了穿鱼的树枝在火上翻烤。微带调皮的道:“我去那水潭里游了一圈,冰凉冰凉的溪水,当真痛快。”又转头望向小孩,问道:“你可会水?”“不会。”孩子摇头,见他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哈哈,我又能多教你一个,游水。”听他这般说,小孩转瞬收敛了情绪,用树枝拨火,盯着火堆出声:“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嗯?”黎昕没有转过弯来,话题怎么跳转如此之快?“以前有个孤寡的婆婆,待我极好,也说要和我相依为命。”小孩侧脸望向黎昕,想要笑笑,却没成功,“我唤她奶奶,后来,她死了。我好不容易寻着一个说要陪着我的,可连她也抛下了我。”“不会的,”黎昕揽过小孩护在胸口,确定地道:“我会陪着你,永远。”小孩在他胸膛听到了坚定有力的心跳,告诉自己:再信一回!“那我唤你师父?”从他怀里出来,起身跪下,恭恭敬敬叩头三下。“师父!”黎昕赶紧一手拉他起来,那手中的烤鱼又不能扔掉,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个何等聪慧敏感的孩子,心思如此细腻,之前半月没有与自己敞开心扉,怕是前车之鉴,患得患失哩。这孩子擘肌分理又受了不少苦难,心智比一般孩童都要成熟,以后定要好好教导,莫要走了歧路才好。便一把搂过小孩,抱坐于自己腿上。孩子乖巧得紧,由他抱着。“师父给你取个名字可好?”“好。”“念,思念的念,以后你就叫念儿。”“嗯。”黎昕笑笑,解释道:“此字合你再恰当不过。一为惦记,往后你便是师父心中的惦念;二为思虑,配你这慧心巧思的性子,正好。”“嗯!”“念儿?”“师父!”黎昕心中得意,再唤一声:“念儿!”“师父……”黎昕忽就记起了自己的湿衣,立马放开念儿。“念儿,念儿快起来!哈哈哈哈!”不停的打着哈哈。直把念儿笑到不好意思,微厥了嘴唇。黎昕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复又循循善诱:“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好人学好事,靠了恶人染恶习。念儿近了师父的湿裤子,焉能有干的?”哄得小孩脱了裤子烘烤,复又分食了烤鱼。黎昕取来自己已经烤干的道袍垫了地面,就着火堆,搂了念儿睡了。将手臂置于念儿颈下,给他做了枕头,另一手环抱了念儿腰身,充当薄被。心中很是满足:往后的日子,陪着这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念儿耳边传来黎昕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很是安心。第14章定居没有目的地,二人一马一路游玩。或是热闹非凡的大城;或是古朴安逸的小镇;偶尔露宿山野,也必是风景秀丽的绿水青山。就这么走走看看,随遇而安。从初春的二月开头,到现今的三月中旬,二人从扬州边缘靠海之处,穿过交州内部腹地,到达潭州境内。一日,他俩到达云山小镇。黎昕领了念儿寻了一处馆子吃饭。思索着要找一个地方安定下来,不能让念儿一直跟着自己这么四处逛荡,颠沛流离。刚刚坐定,就听得隔壁一桌闲话家常。二人皆是衣着光鲜,比较体面,应是当地的富贾乡绅。“听说,张员外在云山上的那处宅院要卖?”“可不是吗,这不举家进京,辉煌腾达了啰!”“那祖宅可一并卖了?”“呃……这倒不会,没听他有此想法。话又说回来,那云山上的小院当真极好。庚年兄,可有想法?”“我有一外地亲戚,想来本地定居,拖家带口的,那院子小了些。若是他祖宅想要脱手,我倒是可以引荐引荐。”两人打着哈哈,最后敲定,另外一人先去探探口风。黎昕与念儿对视一眼,彼此心里想法一致。默契的没有做声,静待那二人离开。月余,两人已经磨合的十分心有灵犀。在黎昕眼里,徒儿颖悟绝伦乖巧懂事;在念儿心中,师父侠骨柔情无所不能。饭后,黎昕招来小二细细询问。小二知晓得不甚清楚,但也给指了云山的路。二人便出了小镇,直奔云山。很快就找到那处宅院,可惜院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朱红的一个大字“售”,下书了一个具体地址。倒也简单明了,让人一目了然。黎昕抱起念儿翻上院墙,倒也没有进去,只立在墙头观望。院内很是规整,应是常有人住。屋子不是很大,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具体情形,但住他师徒二人应是绰绰有余了。念儿坐在黎昕手臂上,搂着他脖子,认真打量着这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