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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这个做事肃煞冷冽却又对自己恭敬内敛的男子,刚才那么认真而主动的一句关心,自己怎么就那么随意的调笑而过了呢。沈遥啊沈遥,你干嘛总要和玄七开玩笑,他责怪着自己,刻意去忽略一个呼之即出的答案……玩笑,可以掩饰内心越来越清晰的某种念想。“唉,玄七……”沈遥叹了口气,嘴里轻声念了下玄七的名字。下一刻,房间的窗户被轻敲了两下,玄七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公子?”“啊!”沈遥惊得坐了起来,看向窗外,窗纸上映出一截人影,明显是从屋顶倒垂下来的。“玄七,你在干什么?”沈遥快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探头向上看去,瞬间便被雨滴砸到了脸上,而那人正伏在屋顶,脑袋从屋檐探出,眼睛在雨夜中亮晶晶的,看到沈遥探出头,还想伸手帮他挡雨。“快进来。”沈遥道。那人乖乖的使了招“蝴蝶穿花”,从屋顶一下翻入了窗内。☆、告白玄七显然在屋外待了有一会儿,水滴沿着头发从脸上滑落,浑身衣服也已经湿哒哒的。他进屋第一句话便问,“公子有何吩咐?”沈遥一口气噎在胸口,挑眉问,“你没事趴在屋顶,就是在等我吩咐?”“是,这是守夜的规矩。”玄七认真答道。沈遥气极反笑,道,“把衣服脱了!”“……”玄七气息一窒,道,“玄七今日已上过药了。”“嗯?”沈遥看了他一眼,扭头翻箱倒柜起来,边翻边道,“上药是一方面,还有一件事要你做。”“什么?”沈遥从柜子里找到一条薄毯,在手里抖了抖,见还算干净,便拿了过来,递给玄七,微微一笑道,“陪我睡觉。”“!!!”玄七怔住,两手悄悄攥起。影堂那段被他刻意尘封的调/教经历,忽然在脑中飞速闪回,被任意弯折的姿势、闻所未闻的器具加诸于身、赤/裸颤抖的躯体、苦苦压抑的喘息呻/吟……那是任务训练和熬刑训练必经的环节,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尊严。如果……第一个人是沈遥的话,是这个为自己出头、替自己包扎、让自己想要靠近的沈遥的话……这一边,沈遥点了灯、拿好药,回头一看,玄七一手接着毯子没动,羽睫轻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忽然脸上也是一热。“想什么呢?”他一把夺过毯子,搭到玄七的头上揉擦起来,“快把湿衣服脱掉,把身上擦干,小心着凉。”玄七看向沈遥,发现氤氲的烛光下,他的脸上似乎有一抹不明显的红晕。擦干了身体,重新上药包扎好。在玄七猛地扯落下身衣裤的时候,沈遥先是一愣,目光上下一瞟,继而迅速转身给他拿了条干净的中裤,背对他让他换上,自己也脱了外衣,只着中衣中裤先行上床躺下。玄七有些意外的接过裤子穿上,走到了床边。沈遥翻过身来看着他,伸手掀开半边被子。玄七咬了咬牙,躺了进去。沈遥看着玄七近在咫尺的俊容,男子面对自己侧身而躺,闭着的眼睫微微发颤,身体也笔挺僵硬得如同一根木头,和自己保持着一截距离。沈遥偷偷笑着,吸了口气,鼻尖闻到淡淡的草木药香,他忽然想起今晚埋头在玄七颈窝时,嗅到的那清澈而干净的男子气息。真好闻,他心想。“玄七,你刚才吃饱了吗?”玄七本是闭眼硬撑着一贯的沉静,心中早已慌乱又紧张,他并无与人肌肤相亲的经验,此时又无任务指令,只能默默等待沈遥下一步的动作,没想到,却听到沈遥这么问了一句。他睁开眼睛,看到沈遥的笑脸近在眼前,那人的眼睛倒映着烛火的明亮与温暖。“吃……吃饱了。”玄七发现自己有些结巴起来。沈遥不置可否,抬起一只手臂侧枕到头下,却没有向他这边挪动半分,道,“谢谢你帮我守夜。”玄七一怔,想说守夜不是这样的,他应该潜伏在屋顶,好一点的话,也应该藏身于屋梁上,却又听沈遥道,“我感觉好多了。”玄七咽下刚才想说的话,微微错开目光,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沈遥敞开的领口处,他结实的胸膛上靠近心口处有道利器割开的长疤,疤痕上横着数十道针脚缝痕。玄七胸口一窒,想也没想,便向那道疤痕伸过手去,指尖刚刚碰到沈遥的胸膛,他忽然回过神来,赶忙收手。“这是怎么伤到的?”玄七低声问。沈遥眉头微蹙,伸手摸了下那道疤,目光却在玄七缩回的手上流连。“这其实不是个光彩的故事。”他说。玄七看向他,乌玉般的眸子澄澈而专注。沈遥忽然觉得不想再和玄七开玩笑了,只想在这雨打屋檐的夜晚,与君秉烛、夜谈达旦。他说了一年前那次失败的任务,他和另一个调查使深入滇南查探渐成势力的巫毒邪教,当说到他们被发现抓住、投进五毒坑时,他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描述这段经历的了,只记得玄七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臂,也许还渡了些内力给他,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温暖而有力的感觉,从手臂传遍全身。“我被投进了满是蜘蛛的坑,另一人被投进了蝎子坑。我们被抓住之前已经向赶来的武林盟众人发送了信号,被找到时,据说我们已经毒气攻心,于是他们帮我们划开心口放血急救,我撑了过来,可是林大哥……”沈遥闭眼吸了口气,鼻翼颤动,“林大哥之前和我合作过几个小任务,是个好酒开朗之人,没事喜欢拉着人斗酒,我被他灌醉过好几次。刚得救的那段日子,我总是会止不住的想,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他把手指用力按在心口,垂着眼眸轻轻重复道,“为什么不是我……”“沈公子……”玄七唤他。沈遥抬头,看到玄七眸中明显的担忧,“我没事。”他深吸了口气,扯了下嘴角道,“就是自从那次之后,我就成了个怕蜘蛛的‘怂包’。”“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害怕。”玄七微微摇头道。“是么?”沈遥苦笑,“你也会怕吗?”玄七目光微动,道,“会怕,会不敢再见到那些东西,会想到死去的同伴,还会做噩梦。”“你也有这样的经历吗?”沈遥似乎捕捉到什么信息,又问,“要怎么才能克服?”玄七眸中似有阴影一闪而过,他微微垂目,道,“玄七不知,但总会有办法的。”那一瞬,沈遥忽然从他淡然的外表下感受到一阵克制隐忍和孤单寂凉。但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