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生日

    沈家森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耳朵上也爬上了红晕，〔汪季，你好，我是沈家森。〕

    三人同步吃起了饭，墩子和汪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沈家森倒是沉默的很，只顾埋头吃着馄饨。

    汪季吃的身体热热的，脱掉了大衣外套，里面是一条米色的长袖连衣裙。

    沈家森吃完了，抬头看到汪季的米色裙子，低领的，能看到她白白的锁骨，腰腹处有收绳，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

    沈家森猛地低下了头，他好似也觉得热，还有些闷。

    〔我出去透透气。〕

    沈家森来到走廊，看着远方星星点点的光，晕头转向间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束光，游离在雾蒙蒙的秋夜里。

    “谢谢你墩子，很开心和你们一起吃晚饭。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汪季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饭碗，“老师，明天见哦！”墩子挥了挥手。

    “明天见。”

    汪季出了门，沈家森还靠在栏杆上出神。

    汪季呆在原地做着思想工作，要不要说些什么，要不要说句再见，要不要……

    沈家森回眸望来，发现她正神色慌张地盯着自己，两人目光不期而遇。

    汪季突然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她望向他的时候，只觉自己陷入了那深邃的漩涡中，她混乱不堪，他的眼神却认真直白，独独只望向她。

    〔我该回去了。〕

    〔再见。〕

    〔再见。〕

    汪季转身离开，沈家森掏出烟点上，他浅浅叼着烟蒂，在飘渺的烟雾中睨着眉眼隔着廊道看她，看她长长的发，看她白细的脚踝，看她匆匆的脚步。只一瞬，便又错开眼，抬步进屋。

    汪季回了家，躺到床上，回想着自己今天的经历，和刚认识的人说了好多话，还一起吃了饭，真的好了不起……

    三中虽然不是最好的高中，但也不差，教学压力也不小。

    汪季每天都忙着赶课，教学，停下来的时候，她有时会想起那双眼睛，深邃又纯粹，想起他锋利的脸，沾着若有若无的戾气，想起他旧旧的助听器。

    汪季有段时间没见过那个沉默的人了。

    墩子倒是经常来找汪季。

    他们偶尔一起去吃饭，墩子还会问汪季地理题，他还笃定，是汪老师的引领让他喜欢上了地理这门学科，汪季听了总是笑意晏晏解释道，这是地理学的魅力。

    汪季与墩子逐渐熟络起来，这是她来林钢前意料之外的。

    她以为她会像从前般是座遥远的冰山，但她觉得好像一切在慢慢融化，她也在变化着。

    沈家森最近都没有做工，在家里养伤，墩子有时会为他带饭，有时陪他挤在一张床上，不说什么，只是像小时候般紧紧挨着，墩子傻乐着，沈家森看着。

    沈家森闲在家里，有时会研究些菜谱，或是听一些磁带。

    走廊是个晒太阳的好地方，沈家森经常在廊道里小憩，发呆，看着远方一团乱。

    脑海里时不时浮现一条连衣裙，一双杏眼，他好像闻到了一阵桂花香。

    “老师，后天我生日，我哥说给我做大餐，到时候晚上你也来吧？”墩子满眼渴望与祈求，“生日？那——好啊，可以。”汪季犹豫着应答了下来。

    她好像没有同别人庆祝过生日，没有人邀请过自己。

    小时候她也喜欢过生日，总是缠着爸爸mama买各种小玩意儿，可后来她不喜欢了。

    （两个人心里都有一点点对方的啦甜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