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她有这么喜欢裴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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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她有这么喜欢裴鹇啊
老友们玩玩乐乐,场子暖了又冷,冷了又回暖,游戏酒令声不断,或是低柔缱绻地唱着情歌,又时不时地冲出几声发泄似的吼唱。
兰粟几人没喝多少,她们带着笑意聊着天,果汁茶水倒是换了好几轮,就连小零食也已是第二份。
先前只有闻夜雨一人坐在裴鹇身边,慢慢悠悠地喝酒聊天,不动声色间,园夏和陈可儿也近了几分。
几人的距离拉近,看似在聊天,言语间却没忘记裴鹇,每说几句话,便要裴鹇搭上半句才好,不许裴鹇脱离她们的话题。
只有兰粟坐在一侧,将好友们的别有用心尽数看在眼里。
她们想套裴鹇话的心思也太明显了……她不禁抬手,轻抵过眉梢。
裴鹇端坐在沙发角落,荼白衬衫不见褶皱,在昏暗的环境里,好似揽着一丛莹亮润软的月光。
经过先前的插曲,她似乎倦了,规整的、柔而不犯的姿态出现几分裂痕。
挽得完美无缺的发滑落几缕,连带着刘海也略显凌乱。
她在应对闻夜雨几人时,眼尾的绯意洇得有些深,连笑意都放大几分。
虽说仍是裴鹇应有的姿态,但兰粟瞧出来——
她的确醉了。
她旁观一切,看着裴鹇应对着自己的好友们,也看尽裴鹇隐匿在冷静表象下,隐隐浮动的躁意。
不拒绝么?不想喝就不要喝了、不愿意应付就别再搭话了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么?
兰粟心里很乱,她清楚自己又恼了,却摸不清到底因何而恼。
遇见裴鹇以来,她似乎总把注意力牵挂在她身上,总因她欢喜、因她气恼。
她只需要起身,只需要一句话,便能阻止园夏几人,但她莫名不想这样做。
她知道闻夜雨行事稳妥,不会做出格的事,并不会频繁地唤裴鹇喝酒,拿的酒度数也不高。
即便如此,她还是为之心乱。
藏在骨子的修养矜贵让裴鹇注意着所有细节,挽袖的程度都受控,只让袖口卷上小臂,未曾露出手肘。
一截白净修长的手臂便袒露在灯光下,她顺从园夏几人的吩咐,浅笑着倒酒、颔首,不时开口回答两句。
一派优雅。
兰粟眉心一颤,不知她们聊了什么,不知裴鹇如何形容她们的关系,虽说她信任裴鹇,知晓这个女人总能以最完美的方式处理一切,但她现在情绪很乱。
最主要的是,裴鹇分明醉了,却还要硬撑着、维持她的优雅、应对朋友们的考验。
偏偏她没有足够立场去指责裴鹇的做法,没办法以合适的身份去命令裴鹇该如何做。
眼看着又是半杯,兰粟呼吸一顿,脸色更差了。
别再喝了,她想说。
好生气。
*
后半场大家都累了,几人和裴鹇一番交谈下来,关系增进不少。
园夏酒量太浅,一沾酒便犯昏,此时趴在桌面上睡得正香。
陈可儿也好不到哪儿去,神色空白双眼无神地听着包厢里的背景音乐。
至于始作俑者……闻夜雨倒没醉,但聚着精神应对强度顶级的Alpha,还要从对方嘴里套话,早累得不行,此时倚着沙发的扶手,支着额角闭目养神。
其实喝得并不多,度数颇低的果酒,精美包装下盛不了多少酒液,几人一起分喝了两瓶,而大部分的都进了裴鹇的口。
喝得最多的人,看起来好似是最清醒的。
裴鹇坐得端正,正轻柔地收拣着桌上歪七扭八的空瓶和包装盒。
兰粟抓得空档,她抬身坐过去。
“裴鹇。”
“在呢。”裴鹇应声。
唇色艳红,眸光也潋滟,兰粟不留神,又被她这妩媚的模样晃了眼。
美人当前,兰粟腹诽她的美丽,忍不住轻叹着:“你啊,怎么就由着她们。”
“没喝多少,所以没关系。”裴鹇的吐字依旧清晰,但比平日里更多几分温柔缱绻,好似藏着化不开的饴糖。
果然醉了吧,兰粟心想。
高贵冷艳被融解,掺入更外露的甜。
“很晚了,我们该走了。”
兰粟对裴鹇说。
已经过了夜半,玩乐叙旧间,大部分人都乏了,有不少人在商量离场后如何回酒店。
园夏已经醉倒,大家都应该休息了。
“好。”裴鹇温声应着,她顿了半秒,又道:“先送她们回去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云淡风轻,体态优雅,此时倒不像喝醉的模样,和歪歪扭扭趴在桌面上的园夏几人截然不同。
兰粟起身和其他人打过招呼,而后来到闻夜雨身边,她弓下身子,搭上闻夜雨的手臂。
“夜雨。”她轻声唤着,并不想惊扰了好友,“醒醒,我们该回去了。”
闻夜雨应声睁开眼,她似乎睡着了,神色还有些怔,她静了两秒,眸光缓缓汇聚,终于对上好友的目光。
兰粟看出她此刻的状态,知晓她尚且清醒,她又开口,“还好吗?”
“我们现在离开,先送你们去酒店,好不好?”
“可以。”又默了两秒,闻夜雨这才回答。
倒是瞧不出她醉没醉,但时间太晚,兰粟只想安安稳稳护送沾了酒的几人离场。
挨个唤醒她们,约车车主接单的提示响起,兰粟扫了一眼,又向几人确认一遍。
“还能走吗?”
“能的。”“可以。”“当然可以啦!走走走我要回去睡觉啦。”
她们声声应着,眼睛却是都睁不开了。
兰粟心下轻叹,只道果然醉酒的人总是逞强。
得到好友们含糊确认,兰粟思量一遍,想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招呼裴鹇过来,让她看顾闻夜雨和园夏两人,自己则是扶着正单身的陈可儿。
好在闻夜雨还算清醒,她扶着已经醉得满嘴胡话的园夏,裴鹇则在一旁护着,情况有异时便搭一把手。
几人磕磕绊绊地往出口走去,赶到时司机也恰好到场。
兰粟特意约了一辆三排座位的车,许是吹了夜风,喝酒的几人清醒不少,顺利坐上车座,兰粟总算松了一口气。
“粟粟,粟粟粟粟。”
兰粟正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身旁的园夏含含糊糊地唤她。
“嗯?”兰粟偏头看她,“我在这里。”
“我要吃大虾!”园夏抬高了音量,口齿含糊,很是兴奋,“我们明天去吃大虾好不好!大家一起去吃、大、虾!”
好吧,园夏小朋友果真醉极了。
兰粟不由得轻笑,她柔声哄着,“好,去吃大虾。”
“如果明天你能顺利起来,我们就去吃大虾,好不好?”
“哼,我起不来的话你就叫我。”
“好。”
“喔……还是算了。”
“怎么了?”
“夜雨不爱吃虾,还是算了……”
“不会的,夜雨可以点其他的,我们可以去吃大虾。”
“好耶!去吃大虾!”
……
两人一个闹腾跳脱一个柔声轻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夜空中星辰闪烁,晚风被轿车冲散成绺,车厢稳稳驶过,披着满身的皎白月色。
裴鹇半眯着眼,耳垂上缀着的碎钻如星子闪烁,思绪异常清醒。
前座的心上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哄着好友,听着那道微微泛哑的女中音,只觉心口暖暖柔柔,有捉摸不得的温热的暖流生出,好似涤过水玉的泉水。
一句、一漾,就快要在如此温柔的氛围里融化了。
裴鹇稍稍屏息,她感知着自己的清醒,数过心底对兰粟愈发沸腾的爱恋。
也许是酒精作祟,在清醒之中又掺着几分蠢蠢欲动。
兰粟、兰粟……
请你看向我。
请你。
看见我。
藏在高跟鞋里的足尖蜷起,裴鹇紧紧扼住由心底滋生、气势汹汹的、如魇兽般凶恶的……
痒。
欲望生出心痒。
想做点什么,她该做点什么。
应该冲到兰粟面前,直白坦荡地告诉她,关乎自己对她的情意。
不需要考虑身份、时机,只需要告诉兰粟——
我喜欢你、喜欢你。
特别喜欢,想要和你在一起。
兰粟啊。
*
激荡的心绪只持续一瞬,裴鹇及时回神。
她回忆起方才那一刻,那份冲动依旧蛰伏在心底,她仿若热血不已青春激动的少女,想要不顾一切冲到兰粟面前,大声嚷嚷着那自私的心事。
“在想什么?”
裴鹇微惊,她偏头一看。
闻夜雨正慵懒地倚着靠背,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
音量压得很低,怕叫前座的人听了去。
兰粟依旧极有耐心地回答着园夏的话,一句一言,未有停顿,似是没有注意到后座的动静。
裴鹇眸光一动,浅看闻夜雨一眼,又自持地收回目光。
“没什么。”
闻夜雨轻轻一笑,她稍稍抬头,后颈蹭过冰凉的椅背,长发滑落间,带出轻微的摩擦声。
“是兰粟?”
闻夜雨看似事事不问,是个闲散惯了的性子,但她骨子里浸着不显于人前的强势。
事关她十多年的好友,她非要问个清楚。
裴鹇这敛藏情绪,讳莫如深的态度让她很不满。
她知晓兰粟的为人,也知道兰粟喜欢一个人时是什么模样,就算兰粟再掩藏,再伪装,但她对裴鹇的过分在意做不得假。
看向裴鹇的眼神早已暴露了一切。
就算这份喜欢还稍显稚嫩,兰粟用情尚浅,但心动就是心动,对上这位深藏不露的裴大BOSS,许是占不了几分便宜。
裴鹇未发一言,她颔首闭眼,做出困倦模样,并不想接这个话题。
看吧、看吧。
喜欢什么人不好,怎么就看上这么个难搞的家伙。
她们AO性别有异,等级有差,身份亦是悬殊,无论如何,兰粟都是弱势的那一方。
不想让好友吃亏。
这样想来,一贯温和如清风的闻夜雨也敛下笑意,她稍稍坐直身子,又补了一句。
“你喜欢我们兰粟吗?”
相当直白的问话,偏被闻夜雨用冷到极点的声线送出来。
裴鹇缓缓睁眼。
闻夜雨没醉,她也没醉,对彼此的状态都了然于胸。
“我们园夏是不是该休息了?”
“唔……是呀,好困,想睡觉了。”
“乖,就快到了,到了酒店就能睡觉了,好吗?”
……
兰粟和园夏的对话还在继续,心里的浪潮也越发激涌,裴鹇下唇收得更紧了。
她眉头下压,侧脸越发矜冷。
好似结出一层冷霜。
闻夜雨的质问还在耳边,理智告诉裴鹇,不应该暴露的,没有摸清兰粟的打算,没有让兰粟能无所顾忌、安然无畏地打开心扉,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让兰粟接受自己的时候,她不应该暴露。
但她不想这样做了,忍得太多,遮掩太深,似乎把自己逼进了不该的处境里。
爱情是很美好的事,她私慕兰粟,怀着满腔爱意,想要追求兰粟。
这是再正常不过,由本能而生,由心而起的情感。
她应该维持这份纯净与美好,可她却为了达成目的,不惜反复掩藏,暗自设计,为了让自己的感情不会落空,为了确保兰粟会接纳自己……
她让自己成为没有血rou的怪物,看似冷静实则不择手段。可对于追爱这件事……本不应该如此。
她玷污了这份美好。
裴鹇更是心乱,酒精扩大感性,她思虑许多,想要就此向闻夜雨坦白,道明她对兰粟的情意。
再顾不得任何才好,这样才是一个追求者应有的姿态。
应着闻夜雨审视的目光,裴鹇眼睫微垂,却是什么都没说。
她浅浅笑了一下,像是对待兰粟对自己的探究欲一般,她含混地回应着闻夜雨。
裴鹇偏过头去。
闻夜雨哼笑了一声,“真糟糕啊。”
看透一切的闻夜雨并不在意裴鹇的反应,她很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这两人互相有意,却不知道在别扭僵持什么。
已经不是十多岁的高中生,都这个年纪了,有过不少恋爱经历,怎么这会儿却踟蹰试探起来了。
“这样不坦诚的关系,如果我是兰粟,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你。”闻夜雨接着说。
裴鹇脸色一变。
*
“老婆、老婆老婆。”酒精继续发挥作用,园夏醉意更浓,开始目不视人口不择言了。
逮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便开始傻呵呵地叫老婆。
她平日里便这样唤她的恋人,园夏谈起恋爱来再黏糊不过,像只黏人热情的狗狗。
兰粟原本还在哄着她,告诉她她的恋人就在家里,她叫错人了;又或者含糊地应着她的呼唤,让她能够安心。
“在这呢,园夏乖。”
“老婆,最喜欢老婆啦。”
……
园夏的呼唤还在耳边,兰粟却忘了回应。
她其实一直关注着后座的动静,从闻夜雨的发问开始,每一个问题都踩在她心尖上。
所有神经都紧绷,就为了听清裴鹇的答案。
等了良久,她没能得到结果,她们的话题终止于裴鹇的沉默。
“唔?老婆?”
园夏再次呼唤,兰粟这才回神,她伸手摸摸好友的额发。
“乖呀。”
她没有听见答案,却得到了另一个结果。
——原来,她有这么在意裴鹇。
她有这么喜欢裴鹇啊。
兰粟蓦地放松下来,好似无意地往后一瞥,车窗涂满夜色,倒映着裴鹇的容颜。
那个时刻冷静温柔的女人。
此时脸色怔愣,隐约可见几分不安。
她在纠结。
仅仅一眼,兰粟便瞧出来。
并非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周到镇定,她并非无所谓,相反……她似乎很在乎?
兰粟收回目光,揽住扑上来的好友。
唇角扬起一抹不自知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