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现实主义

    没得到回答之前我就将他推开了。

    我去外面接水喝，顺便在外边坐了会儿，沙发上的手机振动了几声，打开之后我看见那位男同事给我发来了不少条消息。虽然我一直没搭理他，但他也够坚持不懈的。

    呵呵，我大概浏览了几条，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给我说，当我是备忘录吗？我们只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些的同事而已，真是让人头疼，我将手机放下，余光中看到翁熠裹了件浴巾出来。

    他又洗了一次澡，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气，当他向我靠近时，那股味道便止不住地往我鼻子里钻。

    他接了杯水在我旁边坐下，沙发往下陷了一些，他双脚踩在沙发上，双手捧着一杯温水，静静地喝水。多像只乖巧的小动物，窝在主人的脚边，还是一只干净的、懂事的、漂亮的小动物。

    确实挺可爱，比起手机上那只聒噪的苍蝇好多了。我伸出手指拨弄了几下他的头发，他也不做任何反抗，我早知道了的，我对他做什么，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要看电影吗？”他转头问我，狗狗眼依旧明亮。

    善于粉饰太平，我在心里想道。

    “可以，你想看什么？”

    我们安静地看着电影。

    翁熠看没看进去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有看进去的。

    他找的是一个动漫，当时这部电影上映时评价不错，票房也算可观，网上经常推送，就被动地了解了一些内容。

    但对我来说，这部动漫幻想主义太严重了，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当其它观众羡慕主人公虽然波折不断但结局美好的爱情故事时，我的情绪恰恰相反。

    或许是虚构作品，一般都寄托着作者的某种期望，基于现实但又脱离现实，让我无法适应。

    我不具备幻想的能力，也可能之前有过，但现在独自生活这么多年，我经历过的早就不允许我还像当初那般幼稚了。我很清醒地活着，但在外人看来我是冷酷无情，残忍的，我不是在被爱包围的环境中长大的，也没有任何资本支持我在任一方面的任性，所以我不觉得我有错。

    我只是早早地适应了这个社会。

    但……余光中翁熠看得那么认真，沉浸在故事情节中，他和我是不一样的。

    他是个十分突出的幻想主义者，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知道我有什么吗？我一无所有呐。

    我举起杯子灌了口凉水，将心底不断反复升腾的躁意压下去，缓了一会儿，只能无奈地笑笑。还好翁熠看电影看得专心，没注意我这边的动静，我暗自叹了口气。

    第二天我早起去上班，翁熠还没醒，昨晚闹了挺久，后来又看电影到半夜，确实挺累。我把他的闹钟调到了九点，然后把昨晚上换下来的床单扔进了洗衣机让它自己搅动着，才出门去赶地铁。

    “祝红我昨天给你发的消息你怎么没回？”一到办公室，就被人堵在工位上。

    我敷衍了他几句，才把人赶走。

    上午的工作还挺多，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二点，我拿出手机想着点个外卖，就看见翁熠发的消息说他要给我送饭。

    “不是要考研吗？不用分心管我。”见到他时，我对他说道。

    “考研也是要休息的嘛。”他坐在我对面笑眯眯地说。

    同事吃好了坐在休息室玩手机，和翁熠聊了起来，他上次已经知道翁熠是老板的弟弟，这会儿说话就带着巴结的意味，把两个人夸了一通，最后又说起我。

    “没想到你喜欢祝红这样的。”

    我吃饭的动作一顿，他说话真有意思，不过我不信有人会一脸无辜地内涵其他人。

    似乎没有必要和这种蠢货维持表面和平的同事关系。

    我将筷子放下，擦擦嘴，故意说：“难不成喜欢你这样的？”

    “怎么可能！我可是男的！”他红着脸强调道。

    “其实，我不仅喜欢祝红这样的，祝红也喜欢我这样的。”翁熠缓缓说道。

    翁熠看了我一眼，用手背蹭了下鼻尖。

    同事终于走了。

    我朝翁熠勾了勾手，他慢吞吞走到我身边，我把他拉到我腿上坐着，他这会儿乖了，想要把刚才的事情糊弄过去。

    笑着说：“谢谢你把闹铃关了，今天睡得好饱。”

    我捏着他的下巴，沉默了一瞬，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语气古怪道：“你把他当情敌？”

    不然按照他护短的脾性，同事那句话刚说出口他就会直接反驳了，而不是等我开口之后再说了那样一句貌似在炫耀的话。

    “中午给我送饭，也是因为他？”我亲眼看着他点了点头，不禁被气笑了，“我眼光那么差？放心吧，这段关系结束之前，我不会喜欢其他人。”我随后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