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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的新闻工作者我x帝国小侍卫

    我们在会议室里唇枪舌剑,指责丹亚国企图用文字掩饰他们的侵略事实,而我们是被侵略国。当朝政府昏庸,接受了条约,转让一部分主权,而丹亚国却宣称这是未动一兵一卒而达成的协议,并将这段历史用文字美化为两国领导人亲切友好的交流,促成百姓交口称赞的美事一桩。最夸张的是,竟将二位领导人美化成容貌昳丽,身高八尺有余的“邹忌”,实际上丹亚领导人可谓又矮又秃,我们领导人虽说长得不错,但一股跟吸大了没有区别的颓废劲儿难以遮掩,我们称其为昏君的气质。

    我们撰写好文稿,准备将事实公之于众,但是却在一次洗浴中被自己士兵抓住。妈的,这帮狗腿子,被迫签了条约却还要帮人家抓人,甚至一分一毫的奖励都没有,都说有奶就是娘,这还没奶呢就认上了?我们被堵在澡堂,仍不知道问题出在何方,晕头转向地接受审问,那人说:“作为一名文字工作者,对这次丹亚的行动,您会怎样描述?”

    只要我奏起赞歌就会得到释放,但看着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我冷硬地说,“一次彻头彻尾的强盗行为。”那人点点头,收拾东西,转头对一旁的上士说,带走。

    一行43人全部被带走,专车接送,一人配备一名守卫和一名司机,一行车队浩浩荡荡驶入丹亚国,我们终于明白,我们其实被自己国家当作贡品。看守我的是一个标准长相的丹亚人,棱角分明,眼睛却带着一丝好奇,他把我带到车上,并没有直接塞进去,而是等待我自己坐入,我故意磨蹭,他也没有动手,待我横七竖八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时,他才皱皱眉在我身旁挤出一个位置,贴着车窗坐下。

    我见他单纯,便也收敛了动作,规规矩矩坐在他身旁。我抬眼看他,他也在看我,我冲他微笑,真诚的友善的发自内心的微笑,我心中的感性部分在叫嚣,丹亚人会不会也不知道真相,为何他如此美丽又如此纯粹。理性部分给了我一巴掌,别被美色诱惑,何况自己现在还是犯人。内心挣扎,可我仍然冲他微笑。他有些诧异,移开视线,或许在想这个色狼怎么还没完没了。车一开,侧身坐的我直接被甩飞在前面,又被他眼疾手快拉回来,我说谢谢,又认为他不会我们的语言,于是绞尽脑汁用丹亚语又说了一遍,他笑,用我们的语言回答我,坐好。

    我睡着了,前些日子的秘密活动太累。那小护卫会发现车中的43人都在沉睡,懊恼着未成的事业,等待着未知的未来。但他不会知道,所有车上只有他看管的犯人睡的横七竖八,还把头枕在了他的肩上。

    他带我去牢房,我问他丹亚人用丹亚语怎么说,他说“Dutchman”,我学“Dutch——啥?”他再一次说,“Dutch—man—”我学“Dutchmenn——”他看我,咬牙切齿又说一遍,我笑,学了一遍正确的。牢房可谓空空如也,指生活用品;又可谓应有尽有,指人。小护卫因糟糕的环境而皱眉,而我如回笼的小鸟一样飞向我的同伴,小护卫被我甩在门外,呆呆地看着简陋而拥挤的牢房,我见他愣住,又飞过去伸手抚平他纠结的眉,对他眨眨眼,说放心吧。我竟然去安慰一个丹亚人护卫!我非傻即疯,或者色迷心窍!我一边痛骂自己,一边想丹亚人是不是也被蒙在鼓里。

    后来我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小护卫一人,因为他不是护卫,而是又矮又秃“容貌昳丽”的领导人的儿子,做护卫只因缠着爸爸想体验生活。

    一开始他们对我们不算苛刻,甚至有一定的自由,目的是为了拉拢,像我这么没有政治敏感性的人都知道,这是多么虚伪且失败。拉拢不成就要清洗,总有人是被拉拢成的,一跃化身丹亚人的新闻编辑,我冷哼。他们有杂志社,就在外面,里面有被我们争取来的人,帮我们传递信息。

    那一天我问话回来,她匆匆从杂志社出来,递给我一本杂志,我接下,上楼,楼梯间遇到倒戈的前战友,我嗤之以鼻,对方却叫起来,哟,还看儿童杂志?这本书我也有,怎么感觉没这么厚呀?一听这话,大家都紧张起来,小护卫——国王的儿子紧张兮兮管我要杂志,我表面不动声色,心脏狂跳,我把杂志交给他,他和叛徒仔细翻看,甚至对照,却发现除了中间两页因不结实掉页后被粘上以外,没有任何问题。他瞪了叛徒一眼,把杂志还给我,带我继续上楼。他问我,为何如此?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注视他,为了人民得知真相,无论哪一国的人民。他也注视我,没有说话。

    回到牢房,我把杂志摊开,假模假样读了一会儿,起身去卫生间。情报员给我的不是杂志,而是一支光笔,杂志为掩人耳目,光笔滑入我的袖子,在卫生间我打开光笔,照出的只有黄光下的五个字,却令我毛骨悚然——“清洗开始了”。

    我必须逃。

    文稿是我储存的。

    我必须拿到它并公之于众。

    我恨我之前没有假意逢迎。

    风雨欲来,回来的同伴越来越少,能回来的也越来越狼狈,血色斑驳,我等待着,也惶恐着。小护卫来接我,面色凝重,我说你知道了?他点头,说从未想到。我说,别想太多,政治就是如此,总会带着血色。他说,我想救你。

    我愣住,才发现他明晃晃带我走进政府,他对国王也是他的父亲说,我爱上她,可否保全她的性命?国王不愧为国王,连诧异都未露出,让他先下去。他出来看着我,泪光潋滟,我想这可能是他从小到大干过最不合礼数的事。我笑,再一次讲起蹩脚的丹亚语,谢谢,但是你的父亲听到这些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杀了我。他愣,跑回去,果然听到暗令,将我秘密处决,他跑回来神色慌张,我了然一笑。他抓起我的手腕,飞奔,带我绕出层层阻隔,来到军营出口,身后脚步声急促,我心知走不了。

    于是站定,说等等,这个给你,我们整理的一切真相,文稿的地址,如果你想知道,就去这里。话音刚落,追兵已到,枪口对准我们,我疾呼,一人抓我还不够,还要兴师动众,来百余人吗?真是够气派!并作势要逃,一枪击穿我的胸口,我妄想回归泥土,却有人接住我,我微笑在他耳畔,真相…记得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