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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谢危看他手法笨拙,一时平坦胸rou推出的rou缝夹不住阳具,他就要懊恼的哼一声,张口含住冠头,硬是要rou柱贴上去。谢危其实不太好受,肖铎摆弄来摆弄去,有时指甲刮着了,或是几回都没夹住,气性上来,含着冠头的动作就要猛一些,也会被牙齿磕到。 看他弄了两刻,谢危才笑着托他腋下,将他抱在怀里。 “把戏我看过了,的确很好。” 肖铎奶尖挺着,蹭在他衣服上,觉得很不舒服,索性扒开了谢危的寝衣,同他皮rou紧接,才舒服长叹。 “原来这把戏也不是人人能用的。”肖铎道,“万岁爷要奴才用口伺候么?下面实在不行了,进宫时一路走,像是下头挨了板子似的。” 谢危探手摸他小巧的胸乳,似乎是比从前涨了一点,又或者九千岁近期没有亲自带人去抄家打架,疏于锻炼,胸上堆了点脂。不过,乳晕比从前鼓胀,这点是看也看得出。 “喉咙不痛?” 肖铎道:“有一些。” 谢危就不肯了。把他抱起来,咬着他的奶头,阳具在他腿根顶来顶去,全射在腿同小腹上。肖铎扭着不让他用布擦拭,只自己拿手涂开了,看得谢危越发不能自抑,肖铎就吃吃发笑,仰着头要谢危射在脸上,还故意伸出舌头,嫩红舌尖勾了勾才收回去。谢危少不得当真在他脸颊上丢几次阳精,弄得肖铎睫毛都被糊住,眼睛睁不开,鼻尖挂不住的浓稠液体滴到身上。 腿上的可以不擦,脸上却是不行的,万一睡觉时蹭到头发,明日起来很难清洗。肖铎靠在谢危怀中,一面享受万岁爷的伺候,一面说:“奴才手下的人说,奴才今日红光满面的,太皇太妃也讲奴才气色好了不少。” “你现在吃的是正经补药,自然比以前吃那伤身玩意儿要强。” “万岁爷说的什么正经补药?”肖铎腰后硌着硬邦邦的阳具,可惜今天白日被用得太狠,再行房事恐怕明天真起不来,却又舍不得。 “九千岁说的什么正经补药?”谢危借话反问回去。 肖铎道:“万岁爷的阳精大补。”他嘻嘻笑着,腿根夹住谢危的性器,手指抚弄露出的一段,指甲故意往精孔刮。红肿的女xue热度更甚,且已经被cao开了,知道了自己挨着的是好玩意儿,就张开着裹上去。 谢危被他摸得额头青筋隐约,不由抓着他的两只手抬起来些。 肖铎作势痛叫道:“万岁爷怎么要在这里动手,奴才不是进了暗室才挨罚么!” “别闹!”谢危威胁道,“饶你一晚上功夫,想想怎么挨剩下的责罚。” 肖铎回想今天在暗室,谢危狠起来的确吓人,自渎半日出的yin水,他说倒就倒了,本还要熬自己一两个时辰,但舒爽也是真的舒爽,像是连脑子都被cao了似的,迷迷糊糊觉得自己生下来就要给谢危随意玩弄。因此,他现在听着,也不是很惧怕,只说:“万岁爷又要怎么罚奴才?上回说奴才提一次张遮大人,就往奴才下处多塞一根手指,还恐吓奴才——万岁爷的两只手都好好的呢!” 谢危磨了磨牙,亲上他的耳朵,尖牙在耳洞处蹭了蹭,仿佛要用牙齿将这小小孔洞再扩张一番。 “我两只手自然是好的。” “那奴才可有罪受了,五根手指进去,岂不是万岁爷的手都要进去?奴才下头当真要给玩坏了。” 谢危看得出肖铎本性并不是那么坚强,他撑得起来一切,但也要别人在后面撑着他。可他实在没想过肖铎同人亲近了,就有如此天然放浪的痴情态度,浑然自觉属于自己。 肖铎两腿夹紧,被谢危的耻毛磨着女阴,本来就肿胀的唇rou更疼了,疼里带着酥麻。习惯了夜里交合几次,骤然缺失,肖铎也不舒服。他自己两手揉胸,掐着奶尖拉扯,将那处原本颜色偏淡的小粒揉成艳彩,扯得纤薄。 谢危耐着性子同他戏耍半个时辰,总算安抚好,睡了过去。次日晨起,肖铎说什么都要在吃药前先吃一回阳精,谢危将药抵在他嘴唇上也不肯张口。无奈之下,只好叫他舔了出来,肖铎张口给他检查满舌白液,自己将药丸丢入口中,舌头晃来晃去,见谢危要生气了,才含住了慢慢下咽。且仍旧两手托住白瓷茶盏,摆明还想再饮一次。 谢危去外间泡玫瑰茶,端着回来说:“味道又不好,你不必次次都咽。” 肖铎跪坐在地上说:“怎么不好了?”他看着已经空了的瓷盏,有些遗憾,“要是奴才同万岁爷调个个儿……” 谢危往下听。这话肖铎说出来,真心实意也不冒犯,况且肖铎只是开玩笑。 “奴才就要万岁爷天天出精给奴才。奴才从此也不吃别的东西了,只要精水。” 谢危板起脸说:“一派胡言。” 肖铎看他眼角带笑,便跟着假装板脸,“是,是是是,万岁爷罚奴才吧。” 晨间嬉闹过,肖铎服侍谢危更换过龙袍,自己去穿飞鱼服。谢危检查过一遍,才替他佩上等活。照旧是肖铎先走,他走时从谢危放书的小桌上抽了奏章拿在手里。谢危昨日就看到了,却没打开,这会儿也想不到肖铎是奏请什么。 朝会上,果然谢危寻个由头,“夸”了步驭鲁一通,然后点出题目。 “听说你现下家宅无人,此事不可,九千岁正巧救了个扬州女子,出身不好,姿容与本事却是一二等的人物,孤就自作主张,将她与你作配,替你管家。虽她出身差了一些,要同你成婚,自然脱除贱籍,便可以如夫人身份入你家门。” 步驭鲁听前头,还是很高兴的。 听到九千岁和扬州女子,立马就明白了。万岁爷同九千岁,是当真一条绳索。可他不敢得罪谢危,也不敢得罪肖铎,只能勉强领了恩典,心里还在想是不是不该送那扬州瘦马,该让步音楼去找肖铎。 万幸他没这么做,倘或他这么做,肖铎连想着不能让步音楼落个亲眼看父亲死都不求情的冷血话柄都不会有。 而且谢危也会下手。 这日朝会要呈报的事情大致完毕,肖铎才递折子。谢危看过,自然要详细问:要几个新的昭定卫,从什么人里头选,什么时候选,在哪里选,谁来选,等等。 肖铎也详细回答,谢危听了很满意。 下头有人不满意。 因昭定司人丁兴旺起来,京中大臣就要噤若寒蝉了。 虽说谢危上来这半年,昭定司并没有去治过谁家的罪,可就在一年前,肖掌印带人去抄吏部左侍郎家,左侍郎的次子颇有武艺,硬要闯阵面圣,被肖铎斩了,他院子里的全都拉去诏狱,没有一个撑到第三天。 大家可都记得呢。 但是,大家也都记得万岁爷头一回坐龙椅,拎着个尚书,把人撞死在柱子上。而且在这之前,拿着一柄剑,杀了十七八个御林守卫。 于是大家有意见,旁敲侧击了几句,就没下文了。 经过这半年,他们渐渐觉得,也许九千岁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只要公干上不妨碍,私下里不搭理,九千岁也就是个认得的同僚,甚至不需要费心经营关系。 而万岁爷要可怕的多,只不过万岁爷肯听他能听得进去的劝,听不进去的,他统统不听。 ——九千岁讲话,不管好听不好听,万岁爷似乎都能听进去,也有生气的迹象,只不会发作。 由是,“九千岁高兴万岁爷就高兴”这事儿成了心照不宣的道理,肖铎和昭定司在朝堂上的待遇好了不少,秋科之前,居然再没让人横挑鼻子竖挑眼过。而且往昭定司和肖府送的东西也没了麻烦的——特指送来给九千岁当对食的姑娘——肖铎将书画一类文雅玩意儿定期送去给谢危,金银送去商行经济,珠宝类放着。 这么到了七月二十二上,肖铎让人将昭定司前院大场地清空,拿来做昭定卫选拔用。昭定司里既然从前都是太监,如今也不改,掺了不是宦官的,难免要生二心,况且加个男人进来,谢危是会不高兴的。 十几岁的小太监进场,人数不少,分了两拨。肖铎只觉得挺好笑,因这也有些类似朝廷的文武考。一拨是不会武的,来昭定司要做文书工作,这一部分多半是昭定卫推荐来的,毕竟愿意净身进宫的都是穷苦人家,没有书读,要入宫才有机会跟着大太监或是善心主子学。另一拨便是真正的昭定卫,得去杀人放火,下狱审讯;这一拨人不多,因在到这里之前,已经预先筛过一遍了。 肖铎坐在廊下,看这些孩子捉对比试,不多久,就有体力不支的被抬下去,最后剩下七八个。肖铎知道这会儿才是见真章的时候,便不令人打断,只让郎中看好了,万一哪个倒下,即刻过去施救。他要拿旁边桌上的冷茶,被一只手轻轻按住。 云气金纹滚在袖口,是谢危。 而且是穿着龙袍来的。 谢危替他换了一盏,就站在他身后看,不许他起身,也不要别人另外搬一把椅子来。他戴了扳指的右手按在肖铎肩上,扳指不时会蹭过肖铎的脸颊,是一种隐秘的抚摸。 “你也是这么进来的?”谢危说道。他声音没有刻意放大,但所有人都听得见。 肖铎说:“都是这么进来的。” 一会儿,比试便见了分晓,剩下三个势均力敌,先前倒下的四个也是力竭,身上功夫都不错。肖铎取了匣子中的昭定卫腰牌,还没起身,谢危就拿过来,款步下去,将腰牌递给了那七个小太监。 在场诸人都在宫中侍奉,多少听过九千岁得陛下信任一事,但对“宠爱”就各有看法,因宫里的“宠爱”,多半是逗弄猫狗一样的取乐。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宠爱。 谢危还回头说:“你不要下来,外头太阳大,你今日穿了深色衣服,太热了。” 他好像忘了自己也穿的深色衣服。 那七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接了腰牌,又听谢危说,“往后好好护着你们九千岁。” 小太监们伏地称是,又不由困惑。 ——难道昭定司不是替万岁爷干活儿么?难道昭定卫不是万岁爷的私兵么? 这七个孩子交给曹春盎教导,将来他做了掌印,这七人里就有他的亲信。肖铎也觉得身上的黑色掌印便服有些闷热,便同谢危一道去冲凉。冲凉自然又有些不能说的闹腾,好歹想着是在昭定司里,没真做什么。肖铎这儿没有谢危的夏季衣服,只好让他穿自己的寝衣暂且在屋内等着,他找人去宫里拿。谢危穿着他的衣服,手脚都露出一截,腰带系上,胸口肩膀也露出来些,肖铎又亲又抓的印子很是明显。 谢危环顾四周,见添置了不少珍玩放着,自己特意拣出来的名家画作也好好挂着。榻桌上放了个小巧的高低架,下头放南越国进贡的那只镂空如意,上面放他先前赐的牡丹如意。 这架子放得不正,歪斜着。 若是肖铎在榻上靠好了,正巧是一伸手就能拿到如意握柄的歪斜。 谢危看一眼肖铎,肖铎两手握刀放在身前,很是不在意的模样。谢危就在榻上坐下,也邀肖铎坐在另一边,他取了南越国进贡那只端详。肖铎瞥他一眼,知道他想到什么,就故意拿了牡丹如意,说:“匠人工艺精巧,可奴才偏喜欢这个。” 他指尖发粉,握着白玉如意,跟情事里握着谢危性器一般。 谢危夺过来,两只都放回去。 肖铎笑道:“万岁爷这是怎么了?”他踢掉靴子,将脚放上榻,从小桌下头伸过去,踩在谢危胯下。 谢危只握着他脚踝用力捏一下,并没有拿开,也没有过多的动作。 “昨天内织局的人来议事,顺道给你做了套新衣服。” 肖铎道:“万岁爷做秋冬衣服么?早该做了。奴才不要什么新衣服,够了。” “总该有的。”谢危只这么说。 肖铎想着也许是掌印的其他衣服。虽说昭定司不入六部,也有官服品级,谢危赐他的凤纹飞鱼服是大朝会穿的,还有仪式节庆的衣服、四季常服…… “三十那天去天祝寺走一趟吧。”谢危又说,“蓉城的事情不能声张,但总要有些表现,我亲去烧点纸。” 肖铎道:“我带着昭定卫寺内戒备,你去就是。小王爷也去么?恐怕他到时候要哭,不能带太多人,给人看到了不好。” “合德帝姬哄得住。况且我已经告诉过他,过了十月,天冷下来,让宇文良时迁冢归乡,重选个府邸,才好指婚。” 肖铎道:“人有了盼头,就不会想别的了。宇文恭晨也跟着回去?” “你不是要我教他练字么,等会儿去看看。要是好,就留在宫里,到明年五月送回去,要是不好,就跟着回吧。” 肖铎也说不上来宇文恭晨的字写得好不好,只是看着舒服。两人调笑一时,待午后暑气散尽,才去宇文良序府上。宇文恭晨果然还在写字,蘸水写完一个大字,上一个就被晒干了,他也不恼火,继续一个字一个字挨着写。见了谢危和肖铎,行过礼,说叔叔在后头,又去接水继续写。谢危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自己去后头找宇文良序,约莫半刻后,两人一道进书房,肖铎从窗那儿看,见谢危拿了一沓习字草纸翻看。 差不多就是愿意教的意思了。 肖铎就问:“要你跟着万岁爷学字,愿意吗?” 宇文恭晨说:“唔,他是谢危,他写字好看。” “不能直呼万岁爷名讳。” “哦。”宇文恭晨说,“跟着万岁爷学字,愿意。”然后他又露出一些忧心忡忡,“可是他会写大字吗?我喜欢写大字。我以后要去白鹤梁上写字。” 白鹤梁岩壁上有古人游玩时墨迹刻的字,水落则现,去西蜀游玩的很多学子都要到那儿观瞻一番。 肖铎没见过谢危写大字,不过既然他跟荣安说自己写个继兴宫匾额换上,自然也是能写的。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每月逢七,宇文恭晨就进宫去习字。等宇文良序回西蜀,暂且让端太皇太妃搬进来,一面为散心,一面为看顾宇文恭晨。 回程路上,肖铎同谢危在车里,他跪在谢危脚边,见谢危还在翻看宇文恭晨的练字纸,不由攀着腿也看了一眼。 “这算好字?”他问。 谢危点头:“好字。横平竖直。” “横平竖直就是好字?” “嗯。”谢危把纸叠起来,放在一边,“刚刚习字,能够耐着性子写好横平竖直,字就有了骨头,有了骨头,才能有风骨。这孩子好好练,将来兴许是一代名家。” “比万岁爷还厉害?” “我又称不上名家。”谢危笑说。 谢危出宫一趟,两人索性绕圈子去破山堂。见前头排了许多妇孺,他们就绕到后头,在里间等着。天快黑了,邓晞岳才来给他们两个诊脉。谢危的药加过几次量,如今祛除寒气的速度越来越快,想必今年冬日就不会犯了。肖铎中午吃过煎药,发的冷汗也少了许多,大致八月中可以换药茶。 邓晞岳按完肖铎的脉,很是委婉说:“你么……倘或隔几十日胸上难受,或是小衣容易透湿,不必管,二三日就好了。” 肖铎应下,谢危却要问明白。 32 邓晞岳便不耐烦道:“你天天同他无度欢好,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女子的东西在长了!女子长大了就是这样麻烦!” 肖铎忙说:“我知道,我知道,没事的,我懂。” 结果邓晞岳又朝他说:“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由着他玩?” 肖铎哑口无言,实则是两人都有错,肖铎若不是真的推拒,谢危就要随自己喜欢来玩他,然而常常又是肖铎故意逗谢危来玩。 “没听说过女子会胸上难受。”谢危道。 邓晞岳嘲讽说:“哦,你处过几个女子?” 这下谢危也没话说了。 邓晞岳给他们解释过,肖铎这才真的“知道了”。他的女子器官发育,并不只是胞宫渐渐成熟,而是连带其余地方一体成长。胸rou亦是如此,以后或许会更鼓起来一些,且更加敏感。他这般体质,连带吃药的缘故,想必是不会再有癸水,至于能否有孕,只看二人造化。虽无癸水,他的身体却按着月信周期起落,生出氤氲真机,那几日带下增多,二人房中胥悦,便有结珠可能。 当然,肖铎得另算。 这事儿连邓晞岳也觉得不靠谱,他行医多年,也走过很多地方,体兼阴阳的本就不多,生得齐全的更少,至于孕妊有子的,他也只听同行说过一个,自己并未亲身见过。 解释完了,邓晞岳将两人赶走,自家关门吃饭了。 这次是真的回宫里去。 谢危想到从前肖铎在自己面前伪装,与自己心搏时说的话。 倘或为着好玩儿,要看他生养,他也愿意。 肖铎正好也想到了这句。 两人不由对视,肖铎红了脸低头,尽管床笫间他已经没了羞耻,这种却不同。 谢危说:“我从不拿你当消遣,即便故意罚你,看你哭,也是因我喜欢。等你我皆调养好了,再请邓先生来议论一番。只这一句话我先说好——我听你的。” 肖铎跪坐在那儿,往他膝头一趴,两臂叠在一处,抬头看他。 “可奴才想听万岁爷的。万岁爷说听奴才的,奴才说的这一句,要不要听呢?” 这事情就在肖铎的说笑中过去,即便是谢危这样的绝顶聪明人,也看不出肖铎到底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过后几日两人欢好,谢危总顾忌肖铎不愿意生育的可能,再不肯往他胞宫里去,至多在宫口研磨一会儿,连阳精都是泄在外头。起先,肖铎以为他是逗自己玩儿,况且肖铎也很喜欢身体被精水弄脏的感觉,只是三五日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偏偏谢危又借着政事,常常早出晚归,偶尔肖铎去暗室跪着,分明他已经走到外头了,却只隔着门站一会儿,又要走了,只惹得肖铎yuhuo与怒火一并升腾。 在这情况之下,九千岁也只能想到找邓晞岳了。 毕竟是他几句话,让谢危不对劲起来。 而且马上就是地藏王寿诞,要陪着谢危去天祝寺,虽说肖铎不信神佛,可在人家地盘上行出什么勾当,也不太好。 七月二十九,肖铎想着反正入宫也是白白给谢危改一宿的奏章,还不如在家歇着,于是吃过了饭,散心一样散到破山堂。心平气和去敲门,邓晞岳从门扇里露个眼睛来看,仿佛见了鬼,假装没有看到,肖铎气得磨了磨尖牙,将等活抽出来,薄薄刃口戳进去。 “邓先生,我方才戳进去的话,你这双招子就没了。” 邓晞岳便很不情愿的开了门,又说:“你可以去我家后门敲门,现在已经不是看诊的时间了。” 肖铎进去坐好,先将刀往诊桌上一刺,短刀刺透桌面,钉在了上头。 邓晞岳两手平举胸前,道:“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我手放在上面的话,手也没了,但我右手本来就废了。” 他这种坦然态度,让肖铎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肖铎干咳一声,道:“你同万岁爷说的话不好,万岁爷现在连房事都少了。” “不应当。”事涉医理病症,邓晞岳立马咄咄逼人,“度钧吃的药换到第四副了,药性烈得很,他就是个废人也能立起来找个洞插一插!” 听他说得粗鄙,肖铎脸上一红,又抬高了声音说,“万岁爷这几日未曾同我行房,行房也克制得很!” 邓晞岳要讲什么,忽然又温柔了下来。 “这么……你不要往心里去。”邓晞岳劝慰道。 肖铎说:“什么不要往心里去?” “度钧毕竟是个男人嘛……我知道这样讲很是不好,但他总归当了皇帝,皇帝都是三宫六院的……” 肖铎愣了一下,听明白了。 邓晞岳是暗示他:谢危也许是跟别人欢好了,因此跟他行房就懈怠了,而谢危一旦想通了皇帝坐拥天下,也坐拥天下女子,可能就不会同自己纠缠。 肖铎也不知怎么的了,先有些心灰意冷,以至于难过到险些掉泪,接着才是怒气中烧。他也不知道自己怒气是对着谁的,总之是想到了谢危曾经说过要自己做他的陪葬,又想到是二十二来了邓晞岳这儿一趟两人才不对起来,当下拎着邓晞岳的领子往外走。 邓晞岳道:“干什么呢?欺侮医生可是大忌!我病人都是街坊四邻的人,明天见不到我,要去你们昭定司骂人了!” “你自己进宫同万岁爷讲去。” “我灶上还熬着糖!” “讲不好我烧了你的破山堂!” 邓晞岳挣脱不开,只好朝后头讲几句苗话,一会儿就有个半大男孩儿去后厨,大抵帮着看火去了。 一路将人拖上马车,进宫后再拎着领子拎到明衡殿,让刀琴剑书看住了,肖铎自己去书房找人。 谢危不在书房。 也不在偏殿沐浴,也不在寝殿,但后头斫琴室的门半掩着。 肖铎心念一动,进得里头,果然暗室门闭了。他敲两下,没人来开,就说:“万岁爷,这屋子还有个窗呢,奴才至多爬墙绕到后头,翻窗进去,您非要这样儿么?” 里头就有动静了,谢危来开了门,脸上一片潮红。 开门肖铎就闻到阳精的浓郁气味,下腹发酸,几日都没吃过精水的女xue更是阵阵抽动。 不过里头没有别人,只有谢危,而且谢危看着只是衣衫略有不整,桌上放了张帕子,匆匆叠起来,没对正边角。 肖铎忽而有了个想法,他横一眼谢危,大步进去,也不管进了暗室就得跪着,将帕子拿在手里捻了捻。原来谢危在这儿自渎,可惜被肖铎坏了“好事”,匆匆射到帕子上,还没来得及处理。 九千岁得了把柄,慢慢走到谢危身边。 现在,仿佛是攻守调换,九千岁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个人。 “万岁爷原来不喜欢奴才。”肖铎说,“藏着自己取乐,也不要奴才侍奉。”他睁眼说瞎话,今天早晨还吃了一肚子精,以至于早膳都没动。他用刀柄撩开谢危的衣摆,手按上去,又热又硬,贴着小腹略向右侧。 谢危惯用右手。 谢危叹气道:“没有不喜欢。” “也是——天子后宫,奴才是进不了的,不如从此少奴才一个不少,多奴才一个不多,往后召幸奴才,也能尝尝妾不如偷的滋味。” 谢危没说话,肖铎无名火气更胜,控制不住自己嘴里冒出的毒辣话语。 “万岁爷若要试试妾不如偷,奴才就先同别人定下终身,到时候偷起人来,恐怕感觉更好。” 他话刚说完,眼前一花,谢危已经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抵在了墙上。 “你要跟谁定终身?” 谢危的手指死死卡在肖铎颈上,颈骨似乎都被捏得咔咔作响。肖铎因为这种谢危带来的危险兴奋不已。他一时说不出话,谢危的手指就收得更紧了。濒死感让肖铎松开等活,抓着谢危的手臂,但他也只是抓着罢了。 ——也许他并不是想要谢危松开。 谢危又问了一遍,语气阴森,“你要跟谁,定终身?” 肖铎从喉咙里挤出气声,“万岁爷不要……奴才,那奴才和谁……不一样呢?” 谢危听到,慢慢松开了手,肖铎一下跪在地上开始咳嗽。骤然大量空气涌入,肺一时无法承载。 谢危也跪了下来。他摸到等活,锵的一声拔开,将其中一把丢出去,另一把反握着塞进肖铎手里。 “以后不要讲这样的话。”他抓着肖铎的手,将刀尖对准自己心口,“我会当真。你要真这样想,可以直接一刀杀了我。记得要杀死了,否则只要我活下来,你就永远不得安生。” 肖铎用力,将三只手握住的短刀也丢了出去。 “万岁爷往后也不要再这样做,奴才心思深,容易想得多。奴才没有万岁爷的本事,若是想岔了,也不至于就要杀了谁,只是好好活着,下半辈子尽全力,诛万岁爷的心。” 谢危抱着他,低声道:“不是你想得多……是我想多了。” 这时,斫琴室外,传来一声刻意且尴尬的大声咳嗽。 肖铎转头,见邓晞岳抱手站在门边。 “是这样,我是这么想的。”邓晞岳说,“往后不管你们二人有什么……过人的情趣要玩,能不能不要波及到我?我灶上是真的熬着糖呢。” 谢危将肖铎的头按在怀里,说:“我同九千岁闹别扭,让邓先生看笑话了。” 邓晞岳奇道:“你同他闹别扭。”显然,他是不信的。 “无非夫妻之事不和睦。” “你这么说,就是暗地里骂我开的药不好。”邓晞岳捋起袖子,“怎么?” 谢危道:“没怎么,邓先生开的药很好,只是我思索再三,确然是房事无度。” “你这会儿就要借行房祛除寒气,不能懈怠。况且我给你们两个调理的,日日欢好也无妨碍。” 谢危便抿着嘴,一时摸了摸肖铎的小腹。 邓晞岳明白了,他脸上居然露出比刚才更加尴尬的表情来。 “这不是……这不是医者仁心,从来没有直接伤人的道理嘛。”邓晞岳摸了摸鼻子。 肖铎道:“你什么意思?” “我先前讲你已经在发育,但这发育又不是一日两日成的事情……行房多只是催熟,又不能一步登天。寻常女子约莫十四岁有月信,但要四五年,才能算是发育好了。而且你这情况,催熟也只是比正常快一个一二年罢了。哪里就能……立马有消息。至于孩子不孩子的……是真得看你命里有无,多少身体康健的夫妻,一辈子也没有一个。——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你们两个,勿要想孩子的事情了。” 邓晞岳说完,溜得很快,到门口还嘱咐一句:“你们两个现在行房是正经事,不要疏忽了!” 万幸明衡殿周遭晚上没有人,不然给人听了去,又是一段宫中秘闻。 肖铎松垮下腰背,整个倒在谢危怀里,语气也不似方才不善了。 “万岁爷听见了?是正经事,可不是奴才贪吃。” “听见了。”谢危道,“连带你说的那句下半辈子要尽全力诛我的心,也听见了。” 肖铎道:“奴才没同万岁爷开玩笑。” 谢危扶他起来,又去捡丢出去的等活,丢的远那一柄滑到放木料的台子下面,谢危只好蹲身半跪伸手够。 “我也没同你开玩笑。”他把等活够出来,两刃合一,又看着肖铎叹气。 肖铎问:“万岁爷怎么又有心事了?奴才可是又要多想了。” “我知道自己不好,也许有些事情表露出来,像是失心疯了。但我今天才确定,原来你也一样,甚至要比我还疯一点。” 肖铎张手,要谢危将手环到自己背后,替自己佩刀。 “万岁爷果然以为自己是个疯子的话,不妨再疯一点。”他两手挂在谢危肩头,“奴才这两日小腹难受得紧,一定是万岁爷答应了奴才的事情没有做到,奴才才不舒服的。” 谢危讲要每天掌掴他,至今也没有举动,列出来的十几条错处,也只处罚了一条。 不过他说小腹这两日难受,倒也不是谎话。 胞宫总有些坠坠涨涨的,说不上疼,不影响休息与行动,只是一没事做了,就容易注意到,而且似乎也容易发火,今天更是险些在破山堂哭出来。 倘或邓晞岳没有急着回家看他熬的麦芽糖,一定会嘲笑肖铎。因为这正是胞宫发育的症候,肖铎没有月信,但潮水起伏的影响仍旧在,小腹坠涨与脾气变差是月缺潮落的表现,再过十四五天,便是真机内蕴的日子。 谢危听他这么说,也不要他做什么了,两人回去内书房,谢危将他圈在怀里抱着审阅政事。到寻常睡觉的时辰,又一块儿回后头去,好生亲密一番。肖铎高兴极了,靠在床头被谢危顶得呻吟不止时,不住揉捏自己小腹,像是要从外头给他按摩。如此折腾到半夜,肖铎身上没了力气,才让谢危抱去清洗。想着明天到天祝寺,总该恭敬一点,谢危特意探指进去,将肖铎女xue撑开,把阳精引导出来。肖铎就很不高兴,在那儿扭来扭去,却也没什么用。 现在他们两个不分被褥了,一条盖着。谢危从背后抱着他时,手臂正巧箍在胸口,肖铎就要握着他的手腕,含着他的手指,偶尔会像口舌侍奉阳具一样舔舐。 这天晚上,肖铎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谢危说话。 “倘或真能有个孩子,姓肖。”谢危声音很轻,“跟你的姓。” 肖铎是真的困意浓厚了,因此只从嘴里吐出勉强能听清的同意。 他睡着之前想:跟你姓的话,王公大臣都要炸窝了。 但谢危后面是这样说的:“我的姓不好。两个都不好。” 七月三十,谢危摆驾天祝寺,同合德帝姬一道出城,主道戒严,御林军头尾拱卫,昭定卫提前入天祝寺设下防备。 方丈同寺中其余大师父来迎接,谢危只说来给地藏王菩萨上香,不去其他地方,也不要人跟着。合德帝姬却是素来虔心,入了寺庙必要拜周全,因此就分了两路。肖铎见今年新来的两个昭定卫小孩儿在暗处跟好帝姬,其余昭定卫也各自在位置上,便悄悄尾随谢危去了。他没有近前,只在能够看到地藏殿的高处等候,这儿几乎能将整个寺庙前院一览无余。 谢危入得地藏殿内,自己净手取香,点燃后躬身拜了一拜,正要插进香炉,忽而觉得有人。朝右一看,是个二十来岁的比丘,相貌清俊,眼睛看着总像是没有全睁开,脸有慈悲像,却是很难让人记住的模样。 “今天子,你来拜谁呢?”比丘合掌道。 谢危知道僧人中素有古怪的,也不以为忤,将香插进去后,说:“不拜谁,给地藏王菩萨烧三炷香,请他渡一渡西蜀宇文家无辜罹难的二十七口人。” “今天子不请他渡那三百义童吗?” 谢危看他一眼,而后笑了笑,“孤没在天祝寺见过你。” “今天子也不曾在人世见过我。”年轻比丘道,“今天子不要自困藩篱,渡你出苦狱罪渊的蛛丝已经垂落,今天子握住,就不要松开了。” 谢危本以为他也同天教有关,如今看来,也许只是个知晓一些情况的癫和尚。自己登基之后,民间亦有不少关于当年那场血案的传闻,真假掺半,雪夜枉死的三百义童也被人知晓,只不过从来没人敢拿在他面前说罢了。 “蛛丝纤细,孤业障深重,承载不起。” 比丘道:“蛛丝执着。”他也取了三炷香,点着后耐心等火焰熄灭,朝着外头不知道哪个方向拜了拜,而后递给谢危。 谢危本不想要,又懒得与他争辩。 比丘说:“今天子,往后不要再来了,拜也无用。渡你的不在地藏殿里,也不在哪个庙里。”说罢他走了出去,谢危蹙眉,握着香跟出去,却不见人踪迹。 此时那比丘拜的方向,肖铎在高处见了,出声问道:“万岁爷,怎么了?” 谢危抬头见他,仿佛心有所感。 “刚才有个僧人出来,你看见他往哪儿走了没?” 肖铎纳罕道:“僧人?奴才方才一直看着地藏殿,只有万岁爷出来。”他几下腾挪,越过飞檐跳下来,同谢危一道进了地藏殿。“是个中年和尚么?这殿里右手还有个门,兴许他不是出去了,是躲进去了。这和尚我见过两回,讲话神神叨叨的。” 说着,他进殿去,推开那扇木门。 然而里面只是个狭小的储物房间,也没放什么东西,只有贴墙的一尊地藏王石像,因是犍陀罗式的,眉眼格外生动似真人,表情慈悲。犍陀罗佛像都是不睁全了眼睛,微微垂着,看向世人。这佛像旁边放了些清理的工具,又有一只空香炉倒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