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同宵征失联已经是七日后。 掌灯人放下一碟点心,从暗门退下。沐夜出神间盯着身边的药碗,里面干涸的液体散去气味,堂前公案上烛火摇曳,扯动着椅子后同样端坐批阅的影子。 天有不测风云,那日自己和他一同出行办案,追着被掳走的新任镇抚使到了中原城楼上,不料看到的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宵征不慎负伤,情急之下也是无奈,自己来不及给他包扎,最后只能被迫分头行动。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沐夜得空便不断派人去寻他们的消息。 时值中秋,入夜后比白日要凉不少,他难得病一次,风寒刚痊愈,借着这个由头顺理成章又在离关中最近的地方住了下来。 敲门声忽然响起。 沐夜从公文堆里抬头,走下公堂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来着正是那日一同随行回来的新任镇抚使,嘴上说是奉命前来接手调查关中一事,实际上背地里鬼鬼祟祟不知在搞什么,总是动不动跟踪自己。 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但他还是笑脸迎人关上门。周围轮值的侍卫都已被撤下派去休息。这样的对手自己一个人足以应付。 “陛下并未要求你协助本官。朝廷不养闲人,沐大人既然不肯离开,可是想清楚了?” 沐夜瞧着他丢来的一块令牌,没有回应这句话,不肯抬头,隐在两颊边卷发下的眼睛里有些错愕。 “沐大人?” 一根柔软的树藤从桌下悄悄钻进衣摆钻入袭裤,小腿处的伤口还未愈合又再次开裂。沐夜忽然顿住,那活物竟得寸进尺爬过腿根,紧贴着臀rou朝腹部爬去,带着几分恋慕缠上自己的腰,又缓缓朝胸前蠕动。 异物所过之处麻痒难耐,像是烛火倾倒即刻燎原。沐夜才服过汤药,燥热从内而外灼烧肌肤,绷紧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不耐烦。 那人继续开口: “本官不喜欢勉强他人,沐大人若是不愿答复也可以,等交了乌纱帽,出去中原等赏便是。” “赏?” 沐夜顾不得其他,强忍着浑身不适站起来。他把玩着对方丢来的令牌,却怎么也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即将破开的茧。思绪被身上的黏液一同打碎搅乱成满眼迷茫,又羽化成振翅的蝶。他忽然用余光捕捉到到来者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 这是用了假面才会有的麻木感,这种麻木感就是最大的破绽。沐夜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抬手抽剑径直朝他的脸冲来。 人皮面具被挑落在地,其下是爬满丑陋疤痕的另一张脸。 冒牌货眼瞧着大势已去,挣扎起身正欲逃跑,衣摆却被飞来的笛中剑死死钉在了地上。三两点细微喘息在唇角打转,濒临爆发的边缘,沐夜攥紧拳头,忽然轻笑出声: “这样放肆,就不怕我杀了你?” 话音落地一瞬死寂,衣物下的作乱者闻言安分下来。自袖口钻出寸来长的半截藤条正缓慢摇晃着要继续向上爬,被沐夜一把捏中命门。 “镇抚使大人不愿留客吃茶,在下岂能不识抬举?调任初日便要接手关中庆典案,如此上乘的一块山芋,再烫手也要当做赏赐。您可千万当心,莫要再让那些流民草莽擒住钻了空子。至于卑职这顶乌纱帽——” 沐夜将冒牌货的令牌朝前扔回去,摔在他脸上: “想拿走,你还不配。” “你!” 匕首刺向自己那一瞬间,沐夜侧身躲开,翻过桌案迅速收剑入笛。他不慌不忙抬手吹起曾在南疆学过的某首曲子,只见地上的易容者忽然抱着脑袋跪了下来,哀嚎着朝地面不断撞击,几乎能听得到颅骨碎裂的声音。 这副急需解脱往生的表情,当真令人心情大好。 “呃啊啊啊——” 乐声戛然而止。沐夜很久没有再用这样的旋律来威胁甚至夺人性命。他不想见血,不喜欢弄脏这身衣服。过去在诏狱逼供犯人时都是同僚代为动手,而自己通常负责罗织罪名。毕竟有前辈说过,没有撬不开的嘴,只有不够重的刑。比起上刑,拿捏人心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要还剩口气,任他是大罗神仙也要把供词吐出来。 树藤纷纷从身上退去,凝结成自己熟悉的模样。 “别过去,他已经死了。” “什么?” 苏星文松开沐夜,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分身从领口爬出朝那人爬去,而后将其卷起又放下。 “是门达的人。” 他走上前捡起那块令牌,拿衣袖擦拭干净,交到沐夜手里: “这个,我在关中见过。” 的确是北镇抚司的东西没错。冒牌货在这里,那宵征那边便安全了。他松了口气蹲下来,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复又拧紧。 不对。 正常的易容者不会把用在脸上的药朝别的地方灌。而且这个味道绝不仅仅是一种。换个角度猜一猜,死者怕是被谁逼迫废了一只耳朵,才扮成假的镇抚使冒险来刺杀自己。只是—— “小心!” 毒虫从那耳道里爬出,飞向沐夜的脑袋,一道黑影鬼魅般掠过眼前。树藤很满意这份晚餐,顶端利齿将食物细细碎碎碾磨成渣咽下,挥舞扭动着回到了主人身上。 原来只有这一只。苏星文闭上眼,去辨别风声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的声音,确定安全后随沐夜回到了桌案前。公堂大门依旧紧闭,除非他下令或者亲自打开,没人有这个胆子敢前来冒犯。 毕竟上一个冒犯者,正躺在地上断了气。 “你!” 他竟然…… 衣物被人用蛮力撕开,虽说一时半会儿这里不会再有人来,可不远处还赖着个死不瞑目的东西。沐夜有些不知所措,用力想推开他埋在胯下的脑袋,对方反倒赌气把整根都吃进嘴里,用舌尖细细舔弄,笨拙的想要取悦自己。 “不……” 取悦?这两个字就是最荒谬的真相吗? 可是自己为什么不抗拒?甚至默许? 要驯服这样的人很难,除非苏星文愿意主动俯首,否则谁也不能令他低头。沐夜挣脱不开,忍不住泄出一声低喘,十指插入他凌乱发丝间用力扣紧,不由自主加快了胯间顶动的速度,脖颈向后弯出的弧度恰到好处,登顶时肩头潮红一片: “哈啊……你——” 身下半跪着的人喉结一滚,把那些浊液统统咽了下去。 世道浇漓,偏有人贪心不足。苏星文还想要更多,想与他在此一同失控,堕入欲海情窟,万劫不复。 “你……” 这股味道—— 大夫交代过,他与自己万万不能分离过久,这是他陷入情潮时的味道,每隔一月就要经受一次。真是大意,接连几日忙着公事居然忘了还有这一茬。绝对的力量压制让沐夜意识到自己逃不出去,在他起身时喊他以前的名字,试图唤回一丝属于苏星文的理智: “苏九,醒醒……” 他垂着头,看不到表情。昏暗的烛火下影子忽明忽暗,拖着不安分的尾巴朝自己扑过来。 “苏九!唔——” 太迟了。他挣扎着被苏星文的树藤触手拖回堂上去。下摆衣不蔽体,沐夜被按倒伏在桌上时下意识夹紧双腿,那些来不及翻阅处理的公文书籍扫落一地,墨汁险些溅到自己脸上。 “你出发前说过,三日后一定能回来。” 有什么东西撬开牙关,钻进自己口中开始不断搅动。沐夜被他粗暴的动作堵住嘴说不出一个字,呜咽着看向脚边幸存的纸张。 “唔唔!” 似乎是不满足猎物在性事上对其他东西分心,苏星文拿起剩余的半截蜡烛,顺着他视线移动的方向一点点向那些公文挪动。源自本能的恐惧感令人浑身汗毛倒竖,沐夜不顾自己完全裸露在外的上半身伸手要抢,忽觉一烫,几滴烛泪在自己脊背上绽开,怒放,最后连成一小片灼人的花海。 “唔!咳咳…咳…你……唔——” 痛过之后,那些异物贴在背上与被风干的黏液融为一体,痒的几乎要人发疯。他很想组织语言骂些什么。可惜平时伶牙俐齿的小王爷,到了这般境地倒是全无用处只能做哑巴。 树藤外覆着一层细密的软刺,只有得到命令才会张开主动攻击。好在嘴里这一根还算温驯没有擅自炸开,只是钻的深。沐夜几次想呕出去都被噎住。酒壶……对了,我还可以砸—— 右臂刚刚举起,手里的东西就立刻被人夺走。苏星文仰头饮下一口,把他翻过来面对自己。两根较为纤细的藤条已经爬上沐夜胸口,揉捻着被忽略多时的两颗乳粒。他很难形容这样的感觉,身下性器再度挺立,被软藤顶端包裹进去。 “哈啊,放开我……” 口腔里那根湿漉漉的树藤扯出几缕yin靡的涎丝,他终于舍得放过自己。沐夜上一刻还庆幸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下一秒后xue猝不及防被异物侵入,整个人吃痛蜷缩起来。 “啊啊——你……出去!” 树藤分身开始在腿间进进出出抽动,身前那一根也被树藤内无数柔嫩幼小的吸盘好好照顾着。沐夜不禁困惑,是因为他阎王债发作?还是与彼是方生树藤融合的后遗症?发生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难道我们不算是挚友了吗?不论算不算,他这么强迫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 树藤抽出体外,更为粗大的东西顶在了那处窄小的入口。沐夜铁了心不愿再继续看,下颌猝不及防被人捏住。苏星文含着那口酒吻上去,直至两人唇上都见了血气才肯放开。 “唔!” “看着我。” 苏星文或许是已经恢复了部分理智,或许还没有。沐夜不得而知,自己体内还紧紧夹着他开始缓慢顶弄的凶器。奇异的饱胀感窜过脑海,两道轻微的脚步声停在门外。 有了触手的协助,他十分轻松将人困住挂在自己身上,然后朝门的方向走去。 “你疯——” “嘘……” 苏星文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怀里的人噤声。他托抱着沐夜背靠在离门口最近的一根柱子上,瞧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不紧不慢,开始继续向上顶弄抽插。 曾在一起共事的同僚与自己不过隔着几步路和一扇门。沐夜不敢再出声,但是下身性器在百般挑逗下又要泄出去。他咬紧下唇试图抵抗汹涌如浪的快感,苏星文一个深顶似乎戳中了敏感点,他忍不住直接开口叫出声: “啊!那里……” 笃笃笃—— “有人吗?” 只要巡查完这一层就可以换班了。侍卫打着哈欠凑近门口去听,只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低喘和泣音。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沐小王爷吗?三更半夜不睡还在公堂里,是在批公文还是—— “滚。” 低沉压抑的呵斥声自门内传来。沐夜确定他们被骂走了,这才回过头打算继续对付仍在折腾自己的人。 “哈啊……放我下来,苏九!” 他怕了,他果然怕了。苏星文瞧着他一边嘴硬一边做出欲迎还拒的动作,藤条分身又箍紧了些,埋在他体内的rou柱涨大几分,加重了顶撞的动作。 好话歹话说尽,沐夜还是无法逃离。xue内一遍遍被jingye灌满,在痛意和快感双重刺激下被反复抛起跌落逐渐击溃他所剩无几的理智。他早就知道这些触手留下的黏液不对劲,苏星文也不对劲。 “苏九,你想让我也死在这里吗?” 你想要我的命吗? 他读懂了这句话,抚摸着沐夜的侧脸,掌心下那对灿若琉璃的蓝色眼珠赤裸裸盯着自己,带着意味不明的狡黠和似有若无蔓延开来的诱惑。 不。 “不许走,看着我。” 苏星文闭上眼睛,再次吻上来,只是不像上次那样力道十足。沐夜恍惚间觉得自己眼花了。 是错觉吗?为什么他眼里会有隐约浮现的泪意,都要夺眶而出了。 “沐夜……” 苏星文终于鸣金收兵,抱紧了怀中晕过去不省人事的躯体,低声喃喃自语。 别走。 别再妄图离开我。 次日天光大亮,公堂的门依旧紧闭。檐下有人低头窃窃私语: “到底怎么了?” “别问,这里头半夜闹鬼,小心吓死你。” ——————————————————— 大概可能或许,会有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