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伪人是野兽，我也是
是时候行动了。 在检查了自己的武器和弹药后，沙华从广场的长椅上起身，这时耳机里传来海森的声音： “喂喂？我给你的耳机能听见吗？” “听得见。” “那就好。”另一边海森与其他猎人躲在防护的以太罩下，“我再说明一下——以防万一，我已经安排了猎人埋伏在广场周围。” “我说了我一个人就行。”沙华烦躁地踢了下墙，留下墙壁上的凹痕，她从未在执行任务时与他人合作过，一直都是靠她自己一个人解决。 “这是命令，沙华……不过我会下令让他们躲远点，当你遭到危险时就会出来帮你，请你多加小心。”海森只是叹了一口气。 沙华从腰带系着的空间包里摸出一瓶绿色瓶子，上面贴着毒药的标签，她拧开盖子一饮而尽，无色无味的液体滑入喉咙中。 “呃——”这毒药还真是……刺激。沙华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感觉似乎有一只手把自己的胃拧成了麻花，翻腾倒海的痛苦让她咬紧牙关才强忍呕吐的冲动，摔落在地上的药瓶早已化为了碎片。 “沙华？”海森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时背后突然刮来一阵大风—— “哗啦！” 沙华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她连忙开口：“海森？” 过了一会，耳机里终于有了回应：“咳咳……刚才迦楼罗袭击了我们！” “啧。”沙华连忙跑到目的地，却看见猎人们因为袭击倒在地上，他们已经停止了呼吸，似乎只有海森活了下来，但他背上被撕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红色的液体还在滴落。 沙华直接掏出枪对着目标扣下了扳机，她的眼里只有冷漠：“别装了，你身上的负能量骗不了我。” 眼前的“海森”渐渐变得扭曲模糊，寒风扬起藏在灌木丛里的一只胳膊和一副破碎的眼镜。 “啊！！” 骇人而疯狂的尖叫撕裂了夜空，让整个小镇都为之颤抖，只见面前漆黑的身影扑过来，沙华一个翻滚后迅速开枪，但它就像苍蝇一样敏捷，直到它在半空转了几圈后才停了下来。 局长的描述几乎一模一样。这只浑身漆黑的伪人长着一张正常人的脸，它的血红眼睛像饥渴的野兽那样盯着沙华。它收起一只腿，然后自信地对准目标踢过去，沙华借着后坐力的推动躲开，纤细的腿却给地板刨开一个深坑。 “又一个猎物！！”迦楼罗尖叫道。 沙华赶紧换上冷蓝色的弹匣并对着迦楼罗射击，它身轻如燕，背后的四翼丝毫不影响行动，晶弹甚至捕捉不到它的身影就消失在夜空中。在一连串眼花缭乱地动作后它再次冲过来，她手里的枪再次变成长钺，然后劈了过来。 伪人的身体就像是轻飘飘的塑料袋，迦楼罗被冲击摔到墙壁上，它的身体一分为二并慢慢地愈合，它撑着身子试图爬起来，这时沙华毫不犹豫地射击，寒冰冻结了它的双翼。 迦楼罗一开始狂妄地以为沙华只是一个小孩，但没想到她的力量居然差点杀死了自己，它愤怒地嚎叫起来，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可千万不要让我扫兴啊，我的猎物。”沙华露出天真无害的笑容，长期的杀戮让她对于敌人的态度只有是否值得一战。 “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巴能有硬！”迦楼罗用力挣脱了束缚，墙壁上的灰尘随着它的动作抖落，不甘地重新发动攻击。这次它学聪明了，它瞄准沙华身后的电线杆，挥动着羽翼划过去。 沙华直接一斧子把电线杆砍成两半，这时迦楼罗从侧面撞过来，她以右脚为支点转身闪开，但羽翼擦过她的鼻尖传来强烈的负能量，负面情绪如潮水般吞噬着她的理智：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废物”“还不明白吗，在他们眼里你就是怪物”“去死吧”…… 腹部的疼痛把沙华从幻觉中拉回现实，但这时迦楼罗早已扑了过来—— “！”沙华赶紧趴下，但她感觉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似乎划破了她的左眼睑，后背也因为伪人的双腿而留下两道血痕。她睁开眼左眼居然还能用，只是被鲜血污染了视野。 沙华擦了下左眼，然后站起来调整姿态紧盯着空中的迦楼罗，她只会像野兽那样顺着本能行动，要想打败野兽就必须要比它更凶猛，更残忍。 “瞄准那个伪人！”这时幸存的猎人们出现，他们对着迦楼罗不停攻击，晶弹也好魔术也罢，这些只会加剧它的怒火罢了。 迦楼罗完全被愤怒屏蔽了心智，即使离它稍远的沙华都感觉到对方强烈的负能量压得它喘不过气。它像一头野猪在猎人间横冲直撞，但猎人们也熟练地避开攻击并寻找反击的机会。 啧，现在可不能再喝毒药了。沙华止住了摸向药瓶的手，她可不想毫无意义地死去——至少也得死在值得一战的对手上。那么，就先赌一下吧。 沙华对着迦楼罗吹了个口哨，果然它听到了声音并朝着她撞过来，而她收起武器摆好格斗的架势。 “她要跟伪人同归于尽？！”一位猎人惊讶道。 “或许……不，她要做什么？”另一位猎人试图看清双方的动静。 迦楼罗伸出利爪，沙华身体微屈，她一手抓住它的利爪下面，一只脚绊住了它的腿，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往它的腹部抓去—— 愤怒，憎恨……这些负面情绪构成了迦楼罗，它不屑地以为这个小孩想变成同类以打败自己，毕竟它可是在实验室里活到了最后，谁也别想再控制它！ 迦楼罗惊叫，有那么一瞬间它看见了沙华身上的狼影，并且感觉到对方强烈的掠夺意志——她想要抢走自己的力量！ 沙华的身体已经覆盖了一层黑雾，她的眼瞳比之前更加明亮，传染到自己体内的负能量已经够用了，至于会不会变成伪人那也只是以后的事。 “来吧，我的猎物！”沙华因为兴奋而颤抖着，此刻的她忍不住撕裂了迦楼罗的一边羽翼。 迦楼罗来不及挣扎，它惊慌地发现自己被抛到了半空，但它的猎手早已空翻到眼前，有一瞬间她的头与月亮重叠在了一起，然后看着她笑着举起了右手的拳头—— “砰！” 拳头用尽全力砸在地板上留下深深的裂缝，周围的负能量也消散在半空中，这里再也没有名为迦楼罗的伪人了。 全身的疲惫感袭来，沙华倒在地上，眼前的景色渐渐变得模糊…… “沙华！！” 耳边传来了急切的高跟鞋声，沙华只感觉到自己被谁抱起来，她下意识地抗拒着，直到她看见眼前的人。 “……炎花？” “是我。”炎花心疼地看着沙华的右手，“首领派我来救你，因为猎人小队来了。” 果然，沙华看见几辆白色的车停在了不远处，其中一辆从车上走下四位青年，他们各自佩戴着武器——看样子这四人是一支猎人小队，而车上下来的其他人似乎是同行。 啧，刚出狼窝又入虎xue……沙华无力地靠在炎花怀里，即使她现在很想应付这群人，但体力和伤势也不允许她坚持下去了。 这时局长带着猎人们出现，并站在沙华的面前。借着月光，沙华才看清对面的猎人小队是两男两女，为首的是一位人类青年，他大概有一米八，金色的短发顺从地紧贴着脑后，眼睛犹如下午的天空如此蔚蓝，左胸上的似乎是小队的徽记和猎人委员会的标志。 “不知大名鼎鼎的正义小队来到这个小镇做什么。”局长冷笑道，“如果是消灭伪人的话，我们这里已经处理好了。” 金发青年看向沙华：“这就是政府派来的黑暗猎人，葛朗台局长？” “没错。”葛朗台盯着金发青年，“回去告诉你们的会长，这里已经处理好了……埃德蒙·邓普西队长。” 邓普西咬紧了嘴唇，这时身后一位亚麻色长发的修女想要取下背后的十字架武器，但他拦住了：“冷静下来，尤利迪丝。”然后他拿出了逮捕证： “巴伦·葛朗台，由于你涉嫌贪污与勾结官员，猎人管理局总部已批准我逮捕你——至于两位小姐，请你们配合我们走一趟……” “铛！！” 炎花放下沙华，双手的手镯展开变形成一对翼刃，下面还露出了枪口，挥舞的刀刃被弯刀挡住，这时她弯下食指的拉环，火焰的冲击让双方各自退后。 这个蠢女人！葛朗台在心里痛骂了一下炎花，他只好对着一位手下使眼色，让他尽快带着沙华和炎花逃离。 “对方拒绝配合，那么直接行动！但不要置对方于死地！”邓普西一声令下，其他的人纷纷行动起来，而局长这边的猎人也毫不犹豫地回击，一时间广场大乱。 炎花拉住沙华的手想逃离这里，但眼尖的邓普西发射了冰冷的晶弹，这时炎花挥动手臂直接劈飞，而他飞奔过来与她短兵相接。 “走。”这时一个局长手下的猎人示意沙华赶紧逃离。 沙华跟过去，邓西普想要追上，但炎花的拦截让他心烦意乱——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捕捉到黑冕的线索了！ “我管你是谁，别想伤害亲爱的！”出乎意料的是，炎花的身手比外表看上去更加敏捷，漂亮的洛丽塔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行动。 弯刀挥了过来，炎花甚至不需要撑起手臂就能做出一个后空翻来躲避，她的动作优雅地就像是湖面的白天鹅，然而干的却是杀人的事。 刀光剑影间，两人的实力不分上下，直到弯刀的刀刃划过了炎花的手臂，但她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这让邓普西吃了一惊，但他很快猜到这是通感力的影响。 炎花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而且她也无法自由地控制自己的通感力，所以她不会畏惧战斗。 “唰！” 翼刃划过了邓普西的胸膛，来不及躲避的他甚至还未看清炎花的动作，紧接着另一位猎人扑了过来，炎花挥手就砍掉了那个人的脑袋，然后从袖口掏出烟雾弹，往地上一摔—— “等等！！” 邓普西费力地睁开眼，等到烟雾散去后，炎花早已不见踪影。 最终局势落定，猎人委员会的人们逮捕了这个分局的所有人，但唯独有三条漏网之鱼早已不见踪影，就算现在追上去也来不及了。 “该死……”邓普西握紧拳头，然后拿出通讯机按下按钮： “来自正义小队的队长邓普西报道——已成功逮捕葛朗台，但黑冕的成员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