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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咱俩像是局外人?”“没觉得,”冷因摇头,“我和你可不一样。”莫文滨刚要张口,江倩过来了。黑色真丝衬衫,黑色西装裤,头发端端正正的梳在脑后,这人有种不突不兀、但又不容人忽视的气质。和她妈一个样。莫文滨本来插着口袋背靠貔貅石墩上,见江倩来了站直身子。但他迎了个空,江倩先对冷因开的口。“冷因,好久不见了。”“是啊,三年了。”回完话,冷因思忖:三年,久吗?莫文滨问江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上星期。”“怎么没告诉我?”江倩偏头笑了一声,“你回来不也没告诉我?”这时师母突然喊起了江倩,江倩应了一声,小跑着赶去打招呼了。又来了人,七八个。莫文滨扫了一眼,对冷因说:“孟旭东家人。”这是冷因第一次见到孟旭东的家人。她从小就觉得孟旭东比旁人正,走路正,说话正,就连玩抓人跑起来时也是昂首挺胸的。今天见到孟旭东家人,她才明白这种“正”是骨子里的。“孟旭东来了吗?”——面对齐刷刷的正装,她已经完全丧失识别能力了。莫文滨看了会儿,摇头说:“没看到他。”“东哥没来?”孟家江家是世交,孟旭东是江老师认的干儿子,他怎么会没来?“不知道。”莫文滨神色有些严肃,“我们也过去吧。”来时的路上,莫文滨说现在殡葬业毛利率高得可怕,这大概是唯一一个人们心甘情愿多砸钱的地方。冷因不以为然,莫文滨说,你待会儿就明白了。江老师的墓果然打理得不是一般的好。花草树木修得整齐,石碑石狮擦得锃亮,就连鲜花、纸钱也已经备好,在墓前端正陈列。一切井然有序得她内心没有一丝波澜。江老师走后,冷因没有参加过任何丧葬仪式、追悼会。除了莫文滨外也没有人会记得她。今天,冷因发觉自己是对的。三年以来,这是她面对江老师的离去最为淡漠的一天,淡漠到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午饭,江家在五星饭店定了包间。留下吃饭的都是和江家最熟的,自然包括了孟家,还有代表莫家的莫文滨。冷因随莫文滨的车到了饭店门口,说什么也不肯参加了。“那我让司机先送你回深圳。”“高铁半小时就到了。”“你现在买票等车,到了那还要回家,高铁站和你家一个城南一个城北……”莫文滨说着打开手机,要把司机叫回来,冷因皱眉抢他手机,这时身后响起师母的声音:“文滨,你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冷因顿了顿,转身叫了“师母”。师母点了点头,带莫文滨走了。莫文滨回头拟口型让她在大堂等,跟着师母走到一边。“师母,什么事情这么急呀?”师母站定,看着他,轻笑着说:“倩倩吃完午饭,下午的飞机回美国了。”莫文滨有些惊讶,“这么快?她不是上周才回来的吗?”“她博士刚毕业,有很多事要忙。”“也是,优秀的人都努力。”“听过你们在美国也没怎么见面?”师母淡淡的问道。“是啊,”莫文滨叹口气,“我在西岸,她在东岸,隔得太远了。”师母点点头,说:“我就不绕弯子了。倩倩对你你是知道的,我是mama,以前有些话不愿意讲明,但你俩现在也大了,倩倩这次一走又是半年,我今天想认真问问你的态度。”师母讲这话的时候,莫文滨用牙咬着舌头,咬得都疼了。“倩倩各方面都这么完美,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只是……”“那好,如果你真对倩倩有意思,我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莫文滨微怔。他没说话,他知道师母还有下文。果然,师母接着道:“但你得和那个小因断绝往来。”莫文滨回到大堂的时候,冷因已经不见了。手机里躺着一条短信:【票已经买好了,谢谢你带我来看江老师。】莫文滨感觉,她下面应该还有一句:但以后我不会再来了。只是没说出口。冷因到家后没多久就上班去了。张总出事的消息很快在KTV传开。经理问了冷因几句审讯的事,几个平时看她不惯的路过时下巴抬得高了些,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不同。大家对客户这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了:有的公司倒了,有的赌破产了,有的携赃逃逸了……有的来,有的去,是谁都无关痛痒。今晚来了几个邻国来深圳做生意的,冷因被叫去的时候已经喝过几轮了,包厢内酒气熏天。男人cao着蹩脚的中文,上来就摸她大腿,被冷因撇开了。男人问她是不是歧视外国人,冷因说不是。男人又问她是不是没玩过,冷因说我今天不方便就陪你喝酒吧。男人看了她两眼,最后说,算了你走吧,等等,把你们经理叫来。经理走出包间的时候表情就跟生闷一碗藿香正气水似的难看。接着把冷因骂了一顿,让她回去好好想想,想不好就不用再来了。冷因回家冲了个凉;卸了妆,换了吊带背心、短裤。这时电话进来了,她关掉空调、打开窗,这才接起莫文滨的电话。“师母今天和我说,她愿意江倩跟我。”“你怎么回的?”“我说,我配不上你女儿。”“师兄,”她顿了顿说,“你今天不该带我去的。”挂了电话,冷因趴在窗前。窗外街景她是熟悉的,熟悉到闭了眼也能一针一线的在眼前复刻出来;这景象不难记住,无非是将人类所能想到的所有颜色,以最缺心眼的方式横七竖八的拼凑在一起,怎么彰显怎么来,搞得火锅和药房、针灸和网吧,看着都像一个品牌下的姊妹店,倒是自成一道和谐的风景。或许本就是同一个老板开的吧。冷因忽然觉得自己薄情。在这个本该追思的夜晚,脑子里竟是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这时,门外响起砰的一声,钥匙碰撞的脆响从她门前经过,待她想要起身追出去时,脚步声已经哒哒哒哒的往楼下去了。冷因重新看向窗外。眼花缭乱的灯光此时浑成背景,她等着他的身影出现。今天宋岳走得格外慢,就在她怀疑起刚才是否幻听,他终于从一堆塑料凳和旧家具中走了出来。冷因叫了声他名字。宋岳抬头。她喊道:“你等下!”宋岳今天轮得早班,八点多就下了。他穿着宽大的T恤、棉短裤,头发刚洗过还湿潮,不是特别好认。他在便利店买水,给完钱后走到发懵的冷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