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殇奇案(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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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她是汝亲生母亲,是为你而死,难道你就无半点恻隐吗,真个是禽兽不 如!」 非只是他,便是门外旁观之人对小菊这般做法亦自不免大为不满,一人愤愤 道:「此女枉为人女,亲娘死在眼前竟无半点反应,确个禽兽都不如!」 另一人切齿道:「确是如此,倘我有此逆女,必早於我打死了,哪容她活在 世上!」 更有人大叫出声:「骆青天,判了这贱人死罪如何,我乡亲自为你作证!公 道自在人心,此人绝对罪有应得!」其实小菊并非无动於衷,只不过事起突然, 常婆这一撞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受家境背景左右,常年来养成了自私贪欲之习 性,内心深处根本不信这世上尚有肯为其他人舍死忘生的蠢货,故此全未曾想过 常婆这生身母亲竟肯为自己舍命,一时之间尚在五里雾中浑然不知为何会如此这 般。 「啊!」孟安一记耳光打得她身子一栽扑倒於地,纤手抚着俏脸惊叫一声。 刚刚撑起上身,却听得如此多怒骂言语,正是众口一词,对自己鄙夷到了极点, 这才想起那常嫲嫲此时尚且躺在冰冷地上。 小菊仓仓跪爬几步,来至常婆面前,眼见此一慈和老妪,现如今已是奄奄一 息,那满头满脸的血污,那不住抽动的嘴角,那无力抬起却又不住抖动的粗糙手 掌,那佈满血渍鲜明非常的额角皱纹,无不在用力捶打着她的心房。 便是铁石之人亦会为其所动,当下小菊俯身捧起常婆身躯,双眼泪光盈盈, 朱唇颤动,唏嘘唤道:「常嫲嫲……不……不不,娘亲……娘亲!」 常婆已是弥留生气无多,听得呼唤微微张开双眼,尚且想要抬起手臂却不可 得,只待小菊敛住她的手放在其脸庞,这才万分爱怜的轻抚着,苍白面上泛起一 丝勉强的和蔼慈笑,良久奋力侧头面朝孟安,言道:「安……安叔,莫……莫要 责难她,此事与小菊……与小菊无……无干,日后……日后还请看在老……老奴 面上,请你……请你多加照……照料。我儿年幼,有甚行为不妥……不妥之处, 你便是她的长辈,打……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孟安近前两步悲从中来,哀声应道:「我……我尽力而为便了,然……然… …嘿!」说话间斜眼向堂上撇去,那自然是说:「然此间命案尚未了结,骆老爷 未申便可轻易放过小菊!」可面对将死之人,叫他这些言语怎生出口? 不知是小菊泪水滴在脸上,抑或人之将死回光返照所致,常婆突地睁开双眼, 竟是抬起了另一只手按在小菊肩头,颤抖着大声急道: 「儿啊,听为娘一句话,算是好叫我死之后得以瞑目。你速速将腹中胎儿打 掉,孟守礼他……他是你……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此言一出小菊登时瞪大了 双眼,双唇亦自张开,似有甚么将要问出,然口中话语却无法出於唇齿,缓缓转 头望向一边的孟安。 孟安此时亦悲不自胜,泣泣哽咽道:「是……当年老爷便是那偷香窃玉之人, 此后老夫人知悉此事,这才要将当时还是婴孩的你急急送走。后来老爷思念你这 亲身骨rou,曾多次遣我暗中打探,我这才知个中情由!」 小菊突闻噩耗心乱如麻,尚未来得及细细思量,突听得怀中母亲言道:「我 儿,千般不是都是……都是为娘的错,今后你……你当好好生活,听取安叔教诲, 再不可如往昔般任性……」「是……是是!娘……娘你不要死,娘!」小菊见常 婆双目欲合,急急唤道。 此时小菊已泣不成声,常婆轻抚其面颊,柔声慰道:「儿啊,今后为娘便不 能陪在你的身边,你自己当实心用事,不可再去想那些投机取巧的事情,娘亲救 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啊,万万记得要脚踏实地作……作人!」言罢双目闭合 两手软落,已身归那世。 「常嫲嫲!常嫲嫲!」孟安急声呼唤,然已死之人怎的应声? 「哎,这老婆婆就这么死了!」门外一旁观之人歎道。 另一人也不禁唏嘘:「是啊,好一个慷慨悲壮的老妪,为了袒护不孝女儿竟 然两度寻死,真不知此等做法到底值不值得!」旁边一人摇头道:「有甚值不值 得,自古无不是的儿女,便叫她大逆不道抑或人神共愤,其父母又怎能看着她受 苦?」突地,堂上一人大声惨嚎:「啊——娘——啊——哇——啊啊!」却非小菊为谁。 此一惨呼惊得四下里陡然间鸦雀无声,偌大公堂,上下百十号人尽皆默然, 唯小菊一人声嘶力竭般叫喊。 许久,小菊声音间歇,清脆嗓音逐渐沙哑。 骆文斌身为知县,自不可坐视,和声吩咐道:「左右,於我将常婆屍身抬下, 好生处置!」 「是!」言罢自有两名差役走上前去,俯身要来敛取常婆遗骸。 谁知小菊似疯了般重重将一人推倒,张口又来咬另一人手臂,那人见状忙闪 去一旁。 「谁人敢动我娘身子,我今日便和他以死相抵!」小菊撕心裂肺般狂叫。 一直以来,此女皆活在争名逐利的是非之地。幼时虽不知自己并非赵员外亲 生,然庶出之名自小便似乌云般笼罩,让她压抑难当。故此在现实中领悟到,人 若想生存必须不择手段的道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信条充斥着小菊幼小心房,令她很快便学会了甚多猥 琐计量,本想借此在赵府扬眉吐气挺直作人,然未等她尽数施展赵员外便已落魄, 自己也被纳入孟府为婢。 曾好赖是个小姐的她如何与一众丫鬟为伍,心有不甘之下不惜牺牲色相攀附 孟守礼,欲借此成就少奶奶地位尊崇。然世事多乖,一念之差竟使她错手杀害了 自己的男人,毁掉了登天之梯。此女更是恨天地不公造化弄人,仿若全天下的人 都是她的敌对一般。 公堂之上几经周折步步惊心,几次三番面临国法制裁,突地冒出个常嫲嫲舍 身回护,小菊初时只觉幸幸,并未存了多少感激。只因其压根不信世上会有人甘 冒奇险救助他人,在她眼中常婆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所致,世上哪来真情? 只当常婆那舍命一撞,小菊整个人便似给这斑驳老妪掏空了一般,自心底冒 出个强烈疑问:「怎的你这般傻,我便是你女儿也不需如此啊!」 待到得悉孟守礼竟是自己同父异母兄长之时,小菊更是惨然。未料想自己终 日勾心斗角争名逐利,为一己私荣甚至不惜清白身躯大好年华屈身贴靠,到头来 换得了甚么?换得的是悖伦忘祖,换得的是世人唾骂,换得的是老母惨死,更换 得良心无尽的谴责。 常嫲嫲临终之时尚念念不忘予她苦口相劝依依难舍,这是什么,难道这就是 人间的无疆大爱吗,这就是为人母的节cao吗?相去之下,一己祸福荣辱算得了甚 么,荣华富贵名誉地位算得了甚么,生死存亡又算得了甚么? 红尘看破,世事便了无牵挂,只有面前这具慈和老妪的屍身才是自己至关重 要的所在。 众人见小菊如此这般都觉悲悯,两名差人手足无措更举头望向骆知县,等他 示下。 骆文斌也自摇头歎息,许久才问道:「小菊,汝亲母已亡,本县感其回护生 女之情,欲待好生安葬,且叫她入土为安如何?」小菊惨笑一声应道:「大老爷 莫要巧言引诱……」此语一出骆文斌倒也为之气结。现如今常婆已死,毒杀孟守 礼一案就此死无对证,明明知道小菊便是凶手却无任何证人证言,无从判罚,正 是案件陷入僵局之时。本待趁小菊伤心欲绝之际,出言诱供,盼她神智不明时说 漏,露出点滴破绽。怎奈此女居然如此聪灵,竟被她看出意图,还一语道破,不 免令知县好生没有颜面。 哪知小菊此时目光呆滞神情木然,接着却续道:「我母为我而死,奴婢深自 悔恨。我累了……纷纷争争与我已不足道了,如今便将此事缘由说将出来,一则 求一己心安,再则可正我母清白名声。」言罢淡淡诉出一段过往。 欲知后事,且待下回! 第五回 红尘战场 上回说到常婆为救女儿小菊,舍命撞死在龙书案角。小菊感其母爱真挚,念 及自身所作所为追悔不迭。为忏悔前尘,甘愿诉出过往,只求一己心安与先妣正 身后清白。 公堂之上,仿若只小菊自身一人,她似自顾自回忆般叙说。 一年前小菊进府,眼见一众婢女粗鄙不堪甚是厌恶,然落魄之人暂求栖身, 更无半点余地,也只好强忍鄙夷混在其间。然小菊自视甚高,当真与众人格格不 入。 方媛嫁入孟府那晚,小菊早知孟守义已死,对孟老太作法却无甚意见。一则 本对身为民女嫁入豪门的方媛心存嫉妒,遇此事更抱着幸灾乐祸之态度。再则在 她看来做事须有利可图,不可作蚀本买卖,乃是天公地道的事情。 然小菊却很替老夫人担心,似觉此等做法不被新人知悉实属难上加难。故此 与孟守礼抬了孟守义屍身到屋外由常婆接出送入洞房后,并未即走,躲在左近窥 看动静。 时值三更,见一男子趁守夜的常婆如厕离去之际潜入洞房,小菊大惑不解。 然并未揭穿,因其存了隔岸观火坐收渔利之心。 五更时分,那男子偷偷潜出,常婆踟蹰间未及追上辨明此人形貌,而小菊则 暗暗跟着,来至二进院中。 刚踏入角门却失了那人踪影,正自纳闷,突有一人自身后轻拍她的肩头。 「啊!」小菊一声轻叫,乍的扭回身,却见一弱冠男子立於身后,正是本府 二少爷孟守礼。 「哦,你是那个丫鬟叫小菊的,可是?」孟守礼今日方才与小菊几番接触, 眼见此女跟踪而至,躲在暗处喝破。 小菊也自吓了一跳,忙万福成礼,卑道:「二少爷,正是奴婢……」 「夜已深沉,汝不就寝来此二进院作甚?」孟守礼本是做贼心虚,值此便要 来个先发制人,冷冷问道:「莫不是趁夜欲行偷窃么?」倘若换了旁人,此等质 问便叫她心生戒惧,不敢再有丝毫言语,然小菊长於大户,见惯了主子喝斥下人 的嘴脸,当下里心中好笑,口中言道:「二少爷此番话语是说奴婢呢,还是说自 己呢?」孟守礼颇感意外,从她言语之中已察觉或有蹊跷,眯着眼似笑非笑问道 :「此话怎讲啊?」 「奴婢起夜,偶见一人自大少爷新房之中出来,形貌猥琐举止轻佻,颇不似 好人,这才跟着想一看究竟,不想在此偶遇二少爷您!」小菊话语之中故意将「 偶遇」二字说的重了,更兼说话之时,一双巧目不住在孟守礼脸上打转。 观此情形孟守礼料定方才自己所作所为已被她知悉,一边沉思对策一边问道 :「那贼人进得我兄长洞房做甚么,那里有甚好偷的?」小菊自认已掌握此人关 节,颇为放肆,背着手得意非常的绕着孟守礼款步而行,口中巧声言道:「怕是 偷香窃玉,也未可知!」「嘶……」孟守礼未想到这丫头如此灵巧,居然一语道 破个中机要,登时为之语塞,良久才侧目问道:「那……那你可看清其形貌,此 人你可认得出?」 小菊心中暗笑,嘴上轻巧道:「这个……可认得出,也可……呵呵……也可 认不出,这便要看此人是否识趣!」此言一出孟守礼心下了然,暗自冷笑,口中 言道:「非常好……」说着执手抚在小菊俏脸之上,食指作勾轻挑其下颚,细细 审看之下发现这女婢姿色却也不俗。 小菊年方豆蔻,未曾有男子这般轻浮於她,面上笑容一敛本待发作,然转念 一想面前这男子乃孟府第二人,倘老安人亡故,此人便是合府主掌,将来前程无 量。念及於此便未曾或动,还现出一丝娇俏媚笑来。 孟守礼本是贪花之人,见她如此乖巧,心中已有计较,会心一笑道:「很好, 我孟府有汝这般婢女实乃幸事,我看汝自是前程无量啊,还望你今后实心用命, 多为本府效劳才是,我孟守礼自不会亏待你!」此一语双关,既警醒小菊身份乃 一下人,叫她不可乱言造次,又暗示倘她乖乖听命,日后当有回报。小菊自小便 专注在这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中,焉能听不出个中关键,立刻巧声应道:「是, 奴婢自当恪守本分为孟府和二少爷竭尽全力,还望二少爷日后多多提拔多多照料!」 说着道了一个万福,恭恭敬敬矮身下拜。 孟守礼正轻抚其脸面,值此恰自她衣领处窥得一抹春色,不由得露出一丝坏 笑。 此笑声虽不甚大,却透着轻浮,小菊自听出其似有所图,斜目望来,见男子 正用一双色眼盯着自己胸前,当下两腮一红就想起身掩住。可转念之间又未及起 身,反而上身微微前探,同时面上更挂着一丝谄媚之色。 当是时,少女洁白粉颈乃至那鲜红肚兜一角尽皆映入眼帘。孟守礼何等样人, 立时心中会意,轻笑道:「很好很好,便该如此!」言罢不舍的双目又在小菊胸 口打了个转,这才转身行去。 「便该如此」这一句意味深长,小菊知道男子所指非仅叫她缄口保密,更有 欲招来宠倖之意。心中虽有些惴惴,然却是欣喜居多。 孟守礼做事果是立竿见影,几日后长兄丧礼未过,便将小菊破格安置了一间 独立的居房,更赏下些许钱铂。眼见这四进中一等下人的待遇,红木寝床之上一 色锦缎被褥,诸般傢俱均是上乘,小菊心中窃喜。想着值此之后再不用夥着那些 粗鄙丫头同睡,再不用过那落魄生活,忍不住便要笑出声来。 谁知,此后不久某日晚间,小菊安顿了新寡方氏之后回到自己屋中,方将烛 盏放於桌上,灯火却映出一人身影。此人居然便坐在自己床榻之上。小菊定睛观 瞧,立时认出非为旁人,正是二少爷孟守礼。 「呀!少爷何以在奴婢房里,这深更半夜好不吓人!」小菊惊叫一声,语气 中略带不悦。 孟守礼对小菊言语避而不答,反而执手抚摸着床上锦被,问道: 「如何,这处居所可住的舒服?」 小菊知道他此番来意定是不善,忙走到床边一礼,言道:「谢二少爷赏赐, 奴婢自肝脑涂地也……」 谁知刚说到这里孟守礼居然一把将其揽在怀中,口中笑道:「本少爷自不需 你肝脑涂地,只要你乖乖服侍便可!」说着便来香她脸面。 「少爷少爷!」小菊奋力挣脱躲在一旁,乃用床杆掩住身子。 孟守礼也不追赶,面带微笑和声问道:「小菊,汝之有今时今日可知为何?」 其实小菊自然心知肚明,孟守礼此来定不怀好意,只是未曾想到他会如此突 然而又如此单刀直入。当下怯怯言道:「奴婢……奴婢知道这些都是少爷赏赐, 奴婢该当听命二少爷差遣才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孟守礼好整以暇的追问道。 「只是二少爷欲待招幸奴婢,该当正大光明才是。现如今大少爷新亡屍骨未 寒,不若等七七过后,二少爷知会府上管事将奴婢招去。 届时奴婢定当尽心侍奉,哪怕给上一半妾室名份也是无妨!」小菊战战兢兢 将话讲了,尚且偷眼观瞧孟守礼此时神色。 这女子意图十分明显,她虽主意委身二公子,然却打算留待时日,使其不能 轻易得手,也免得日后不珍。且需求个名份,不愿就此糊里糊涂与之苟合。 孟守礼面露微笑,似早将这妮子内心看透,双目淡定的望着她,颇有洞穿心 扉之势。并未言语,轻轻在自己大腿上一拍,示意她过来坐上。 小菊踌躇半晌,知道面前并非是个好搪塞之人,默默把将心一横饶过床角走 将过来,拢裙摆并双腿侧身危坐其上。低垂螓首深藏脸面,细声言道:「少爷, 奴婢这点小小心思自不在您话下,还请斟酌一二,莫要辜负啊!」 孟守礼一手托在她纤腰之上,另一手环过轻轻将她抱住,款款在其耳边道: 「本公子自不会负了你的,然则今日却要与你下个定才是啊!」说着色手已向小 菊胸口开去。 少女知他所说「下定」便是此间就要了她的贞cao之意,心中不免一突,忙言 道:「公子何必急於一时,此名不正言不顺,还是等……」其实小菊并非这般正 派,亦非和孟守礼两情相悦,定下婚期等待媒妁同言之后方才嫁娶。二人均知此 事乃是一桩交易,只不过谁人可在此佔据主动而已。 孟守礼屈指轻勾女子下颚,使其正面相对,剑眉一扬问道:「若何?难不成 是我错会了意,你并非真心中意於我么?如此,我便及离去,从此再不踏入此间 半步!」说着将小菊轻轻向外一推,作势便要起身。 小菊本是个颇有野心之人,入府之后见孟家偌大产业,比之养育自己成人的 赵府更胜多多,早存了有朝一日主掌大权的妄想。然现如今大公子已魂归西天, 老夫人又是个深谋远虑沉稳练达之人,若想在孟府站稳脚跟抑或青云直上,舍了 面前这人再无他途。 此时见他似面带怫悦,小菊心下惴惴,朱唇一咬立时又将孟守礼一把拉住, 细声言道:「二公子一表堂堂,正是女孩子深闺梦里之人,奴婢更是倾慕许久, 能得垂青正是奴婢前世造化,怎会不中意?」此言一出孟守礼心中得意,当即将 虚势收了複坐榻上,微微点头道:「如此便好,日后本公子定不负你……」言罢 探头向她香唇吻去。 小菊纤手徐抬,轻轻将他口唇掩住,神情颇为幽怨的道:「二少爷,你是人 上之人,万不可食言而肥才是!」 孟守礼一笑,自知此女别有所图,因此断不会拒自己於千里之外,只是事到 临头想要讨个说法。他是何等样人,怎会对一个婢女情有独钟,故此依旧搪塞道 :「当得当得,此事便着落在我身上,倘若我口不应心,便叫我……」 乖巧者莫胜小菊,她知面前男子只是贪图自己美色,并未存了多少怜爱,然 其却有信心可将其牢牢抓住,当下忙複掩其口,摆出一副急切神情,言道:「不 可说,奴婢不允你说出……」二人一个虚情假意一个惺惺作态,竟是深情款款互 望起来。 须臾,小菊知道此间火候已拿捏足够,这才徐徐和上双眸。孟守礼自知面前 女子已趋顺从,这才将双唇印在她朱唇之上,同时环抱色手微微用力,将小菊轻 放床榻之上。 男人俯身压上,一面缓缓解开女子衣扣一面将舌头顶入她的檀口之中,撬开 贝齿探入追逐她的香舌。 小菊虽抱着曲意逢迎之心,然对於男女之事却似一张白纸,男人舌尖侵入与 自己软舌相交,登时感到一阵酥麻,脑海里似一阵蜂鸣,尚未即多想,上身衣物 已被其除去,鲜红肚兜就此袒露出来。 「公……公子,你压的……压的奴婢透不过气了!」少女惶惶侧头躲过男子 口唇相侵呼哧道。其娇喘吟吟,自非被压所致,然呼吸急促却是属实。 孟守礼怎会对这信手拈来的婢女如何疼爱,当下舍了小菊香唇向她脖颈上吻 去,色手更是轻巧的解开了女子肚兜带扣,口中邪yin道: 「汝言道我乃人上之人,此间便要真个做了这人上人才是!」说着一把将小 菊肚兜撤去。 「呀!」少女情怀虽并非尽皆为诗词,然小菊毕竟未经世事,这般袒露身躯 在男子面前,怎不令她羞怯,当下一声莺啼,双手急忙掩住自己酥胸,更是面红 过耳羞赧万状的望着身上男子。 孟守礼并未言语,只是方才跃跃的欢愉神情瞬的一扫而光,换出一副冷肃脸 面,一双眼睛危危盯在小菊面上,宛如居高临下的主人冷言瞪视自己的奴才一般。 小菊初时纯洁身子裸露在外,与生俱来的矜持使她想也未曾想便劈手掩住。 待看到男人冷峻神情后,知道此举令他心中不悦,不免露出些许乞怜神色,悽楚 的回望过去。然此等做法并未换来男子怜惜,反而使他微微扬起脸面,双目中寒 光更胜。 「我……我终究是个下人!」小菊心中登时冒出这般想法。然转瞬间她便想 到,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如此对待合府上下,那今时今日之举便是值得。 须臾间小菊涨红了脸孔,缓缓撤开双臂,将一对丰挺玉乳袒现出来。那高高 隆起的山丘,那艳红的乳尖,宛如玉峰之上灿出红芽,好不诱人。 女子紧闭双眼,强忍即将到来的洗礼,然良久却未见任何动静,不禁微微睁 开双眸,这才发现,原来孟守礼依旧纹丝未动,只是面上的寒霜捎去,嘴角却挂 着一丝冷笑。 便将这羞人的事情做了去吧,也好早些了却。小菊想着,探手敛住男人一直 手掌,竟是引着悄悄按在了自己一只酥乳之上,当下里羞得侧头闭眼再无言语。 此番做作孟守礼便是要让小菊彻底屈服於他的yin威,眼见jian计得售,他心下 窃喜,这才一改先前神色,合手把玩起女子美乳。 小菊长於富家衣食无缺,自与方媛有所不同,不但身子稍显丰满,且胸脯也 甚为丰盈,年方十八便有了一对不输於妇人的美乳,且尚保持着处子的挺拔。孟 守礼忍不住便用力揉搓起来,同时俯身用口唇含住了另一只紫巍巍的葡萄珠细细 品尝。 小菊怎受得起如此亵玩,不多时两颗乳尖便硬挺起来,口中更是呓语:「喔 ……少爷,莫……莫要如此,奴……奴婢……受不得了,哦……休的吮食啊,疼 ……疼……」 孟守礼自不去理她受得与否,自顾自寻欢取乐,尚且不住yin道: 「嗯,十分美味,未曾想你一个做婢女的居然有如此绝佳的一对妙乳,当真 不输於我那嫂嫂!」 此言一出小菊当知方媛那晚果然已被身上这男子所乘,心中一突,更听闻其 竟然在两相比较,登时生出一荒诞念头,不禁出言问道: 「少……少爷,你说甚么?我与大少奶奶她……她……此话当真?」孟守礼 心中邪笑,此女为贪图荣华竟如此下贱,这怎生与高洁方氏相比,然口中却道: 「嗯,若论你这上身怕是也不妨多让,却不知……」刚说到这里突然一把扯住小 菊裤带,竟是猛的将女子罗裙扯去,旋即窜身向下埋首两腿之间,续道:「…… 却不知这下半身又待如何?」 「啊!」小菊尚未适应男子对其双峰的侵犯,正自紧缩身子强忍,不料想他 居然瞬的长驱直入欲捣黄龙,吓得一声轻叫紧夹双腿,将他头面卡在其中。 孟守礼将她推开,眼见女子蜷缩身子滚在一旁,秀蓝色裹裤紧紧包住那丰满 臀峰,臀瓣之间一条沟壑隐隐可见,这番处子羞怯更激起了他的色欲,当下轻轻 拉过女子足踝,言道:「可人儿,值此你尚要反悔吗,倘若如此,我且不来逼你!」 其实此间箭在弦上,便是小菊不允,他也要霸王硬上弓了,如是说不过是以 退为进之举。 小菊灵巧的紧,想到事已至此如若临阵退缩,料来这二公子就此便会对自己 冷淡了,莫要说一步登天再不做他想,便是此间丰足寝食或许也难保,说不得被 他一气之下赶出府去,落得个沦落街头的下场。想起面对自己儿子猝死的孟老夫 人,她更忧心,莫不要被这狠心的少爷将自己卖入青楼,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念及於此,小菊悄悄转会身子,踟蹰道:「公子说……说哪里话,奴婢对你 一片癡心无一时半刻更改,只是……只是……」男子正自yuhuo攻心,连忙问道: 「只是若何?」「只是容奴婢将烛盏熄了,这……这明晃晃之下,实在难为情的 紧!」小菊怯生生说完微微垂下头去。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