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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岁了?”娃娃流着口水,还不会说话,笑嘻嘻的一巴掌拍在赵平津脸上。小地主媳妇儿注意力被孩子吸引了过来,也跟着笑了:“他喜欢你呢,小宝,来,叫哥哥好。“赵平津掏出钱夹,取出一叠现钞:“这次来得很临时,也没想着会遇着西棠干弟弟,没给宝宝准备礼物,我身上也没多少钱,这给孩子买点玩具。”“唉唉——这——这怎么好意思哟——”小地主媳妇儿秉承着中国传统礼仪,赶紧客气地往外推。西棠闻声看了过去,那一叠钱不薄不厚,大概有个一两千,她对着宝宝笑:“小宝,拿着吧,谢谢叔叔,叔叔有的是钱。”赵平津回头瞪了她一眼。西棠抿着嘴乐。赵平津将钱塞进她手中:“我从北京来,西棠一向多谢你们照顾。”小地主正跟西棠说话呢,一时间话立刻停住了。小地主望着西棠,神色完全变了——他有野兽一般的直觉,呜呜地叫了一声:“捏捏?”西棠眼神犹豫了一秒。只是这一个瞬间的犹豫,小地主已经骤然出手,一拳狠狠地砸在赵平津的脸上。赵平津人直觉地一闪,却不小心撞了一下身边的小地主老婆的手臂,小地主老婆直觉地抬手,紧紧护住了怀里的孩子,这边两个人还在客气地推让着那叠钞票顿时飞了出去。一大堆红色的钞票洒了一地。赵平津被那一拳揍得退了几步,差点没摔在地上。小地主又冲了上去,疯蛮地一把拽住了赵平津的手臂,拳头狠狠地砸进他的腹部。西棠终于回过神来,冲上去拉住了他的手,大声地叫:“住手,小地主!不是!他不是!”小地主红了眼,死死地瞪着赵平津嗷嗷直叫,一个翻身又猛扑上去,嘴里叫嚷着谁也听不清不楚的语言。赵平津左右闪躲,又挨了几下。他媳妇儿完全懵了,手足无措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要上来劝,娃娃开始大哭起来。西棠赶紧的叫了一声:“带孩子回屋子去,我来劝他!”赵平津被他掼倒在地上。西棠怎么也拉不住发狂的小地主。赵平津躺在地上滚了几下,终于忍不住恼怒地叫:“黄西棠,你跟这小结巴说,他要再不住手,我他妈要还手了!”小地主扑在他身上一顿乱揍,一直嗷嗷呜呜地叫,说出来的话含混不清:“泥四,泥mama说,泥要是四了,她也不活了,医院里要四了,我天天见你姑,是不是他次负你?泥mama天天哭……”他一身的蛮牛劲儿,西棠拉不动他,眼泪忽然簌簌地往下落,她无法控制地哽咽着抽泣,心里却着急得不得了:“不是,不是。”只是一个小小的缺口,那些往事挟持着洪流决堤而来,她突然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西棠转过头捂着脸抽泣,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小地主立刻停住了手,一把推开了赵平津,回头擦西棠脸上的眼泪:“捏捏,别姑,别姑。”赵平津躺在地上,头发衣服都乱了,隐形眼镜掉了一只,他视力不均匀,眼前有点模糊,他愣了一下:“他说什么,什么死了?”没有人回答他。赵平津慢慢地坐起来,看到那个女人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中,痛哭失声,哭得整个人都在抽搐,那个小哑巴蹲在她的身边,一直在呜呜地跟她说话。过了很久很久,西棠擦干了泪水,将地上的钱一张一张捡起来,塞到了赵平津的手上:“你回宾馆去吧。”三个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才看到一整条街的人都走出来看着他们,西棠自己的mama也走了出来,远远地站在自己家屋子前。西棠看清见了她的脸,顿时觉得脊梁一阵发凉,全世界最爱她宠她的mama,当时就那样冷漠地望着她,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第23章赵平津在宾馆里住了两天,黄西棠一直没有联络他。他从她们家的那条街道经过,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莫名的怯意,也不敢再借吃面之名进去找她,只能隔着条街远远看了一会儿,小面馆早上仍然照常在营业,只是再不见黄西棠的人影,他只好又走开了。临行回城的那天晚上,他又绕到她家,想着明天接她回去,总归有点正事要说,便走近了一些。那间小小的店铺门口关着,已经歇业,赵平津站了一会儿,悄悄走到了门口,探了探头发现门只是掩着的,赵平津正鼓起勇气要敲门,那一瞬间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细碎声响。声音很微弱,整个屋子是长条形的,一进里房很深,仿佛一截长长的幽暗的火车车厢,不仔细的话门口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声响,赵平津贴近了门边,心猛地一跳,立刻推门走了进去。他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黄西棠的哭声。屋子前厅很黑,只有走廊里悬着一盏灯,幽深寂静,他压低了脚步往里面走,心底焦灼,一时顾不了那么多了。经过了前厅和厨房,进了一个小小天井,两株石榴树枝叶茂盛,后院里有两间房,其中一间房门开门,从窗户看进去,看得到人影在舞动。黄西棠的哭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她哭得很大声,很凄凉,很无助。赵平津快步穿过院子,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心慌。西棠的mama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身前的女儿,声音因为愤怒而绝望:“我宁愿你死了!也不要再出去做丢人的事情!”西棠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了,只觉得喉咙里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mama,我错了。”女人的声音尖锐又沙哑,还夹杂着嘶嘶的喘气声,赵平津在院子的另外一边听得不太真切:“我叫你不要再跟这样的人来往,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你当年是怎么回来的!你怎么回来的!在这个院子里躺了整整一年!路都走不起!这样的教训还不够你明白吗!我今天宁愿打死你,也好过你再那样的回来!”西棠捂住脸尖叫了一声:“mama,对不起!”赵平津再也顾不得其他,拔起脚步冲过那方小天井,他已经看清了房间里的场景——黄西棠跪在房间里的地上,她mama站在床头,用一柄黄色尺子,正狠狠地抽她。赵平津那一瞬间只觉一股热血猛地冲进脑颅,脑中嗡地一声作响,一股尖锐的刺痛猝不及防地在心脏之间穿堂而过。他跨上台阶时脚下发软,身子狠狠地打晃了一下。黄西棠的母亲披头散发,发了狂一般的斥叫:“我跟你说的什么你记住没?我今天宁愿打死你,也不愿你再出去!”“mama!”西棠一张布满泪痕的脸交织着难过和羞愧,人跪在地上挪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