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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网上买的法兰绒灰色,暖和沉静,比起之前那套粉白条纹的看起来少了很多违和感。她躺在上面打了个滚,两条纤细的腿使劲砸了两下,又被床垫弹起来,似乎很好玩的样子。收拾完客房里的东西,陆子由回来时就看见,小姑娘跟个小智障似的在那里一个人玩的乐不思蜀。真是修个小黑屋也能养活。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手里的毛绒兔子拖鞋放在地上,又拿起睡眠袜亲手给她穿上,轻轻拍了下她的脚掌,“去刷牙洗脸。”“唔,”秦蒙不情不愿地转头,“那你把我的东西都拿过来啊。”“……”祖宗。陆子由叹了口气,认命的去外面洗手间拿东西。“你还要做面膜吗?”“不要啦,把我的水乳拿过来就好。”她扯着嗓子清脆地喊道,却突然听见门铃一响,雷达“噌”的跳出去,坐在玄关,兴奋地一边叫一边摇尾巴。除了华天没有人会来找陆子由。毕竟他是个没有朋友的可怜老男人。秦蒙疑惑地往门口走,隔着门问道,“请问是谁啊。”“你说我是谁!”熟悉的声音,秦蒙肩膀一抖,心里打起了鼓,打开门的同时,手里的手机震动响起。是程阁的短信——“原谅哥哥吧,我也想活着啊。”她咬着嘴唇抬头,吓得腿发抖,入眼是姑姑火气十足的脸,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秦蒙觉得那可能不是用来装泡菜的。而是要把她装起来扔掉的作案工具。☆、三十五天陆子由家里的装修冷清,色调以黑白灰为主,但今时不同往日,自从秦蒙入住,沙发上不断增加的粉红色抱枕,飘窗和客厅到处摆满了小巧的绿植,以及她喜欢把东西乱丢,倒显得很有烟火气了。那种冰冷的感觉本来是消散了些的。可惜吴女士的气压太强,把这点小温馨全给隔绝出去。秦蒙低着头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双手搭在膝盖,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宽松的毛衣领子,没能把脖颈上的红痕遮盖住。现在的小年轻。她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要不是我今天突然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坦白?”永远。秦蒙在心里暗暗打了两个字,抬头却换了副讨好的表情,鼻子皱起来,和小时候偷藏试卷的她没个两样,“我也是才搬进来的,怕姑姑担心嘛,所以想找到新的住处再告诉您。”她下意识去看对面小沙发上沉默的陆子由。隐约间看见他额头上似乎有汗。怂包。秦蒙娇笑着站起身子,坐在吴女士旁边,抱住她的胳膊,像个树袋熊似的撒娇,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很细,甜甜糯糯,以试图唤起姑姑对儿时自己的那份疼爱,“之前那对老房东确实不容易,咱们不能给人火上浇油对吧,我这种行为叫作善良,可以投稿给城市日报做先进个例的那种。”哪知吴女士这些年已经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对这种程度的撒娇完全不买账,她冷笑着把胳膊抽出来,高傲地抱臂,“你住在哪个屋子里?”“我住在……”秦蒙本来想指客房,转念才想起来陆子由把那屋子里的床单洗掉了,才不得已转了手指冲着主卧的方向,“主卧,主卧,他对我很好的,把主卧让给我住呢。”她说完这话,还故意冲着陆子由扬了扬下巴,“对吧?”然而并没有回应,平时骄傲不可一世、靠着嘴巴谋生的王牌律师,现在呆愣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像被人点住了xue位。吴女士站起身来,环顾一圈客厅,从物品的摆设就能看出,小丫头在这里可不是住了几天那么简单,她居高临下问自己的侄女,保养得到的脸上云淡风轻,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哦,那带姑姑参观一下好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冲着陆子由的。被点xue的那个人,缓缓地点头。跟个傻子似的。秦蒙赶紧圆场,也干笑着起身,把沙发上的粉色毛毯随手叠了叠,拽着姑姑的手,说,“我带您参观。”这是间两室一厅的房子,面积平方不算大,厨房客厅打通,倒也算得上敞亮,秦蒙带她去主卧,床上还留着刚才躺下的褶皱,灰色法兰绒一看就不是她的风格,倒是电视柜那里摆着几瓶护肤品,跟侄女算是能匹配得上。两个人又去看客房,床单床罩都没有。“他睡哪里?”吴女士突然回头问道,她没做好心理准备,一下子愣住,这时候从客厅跟过来的陆子由站在后面,幽幽地说,“我睡在客厅里。”秦蒙:???“为什么放着卧室不睡,睡在客厅里?”吴女士本来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有没有睡在一起,结果这个回答一吐,把她也懵住了。是啊。为什么,秦蒙也非常想知道,乌亮的眼睛瞧着他,想等到答案。然而陆子由又被点xue了似的,无辜地站在那里,似乎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或者是他也没想到原因。生怕他会给姑姑留下不好的印象,还没登门就被打进黑名单,秦蒙语无伦次地摆手说道,“主要是,主要是这间客房吧,它,它……它闹鬼!”吴女士:“……”陆子由:“……”这个抓瞎的理由一出,秦蒙恨不得找面墙了结自己,闹什么鬼,胆小鬼吗?谈恋爱真的好难。////大家转回客厅里,吴女士慢悠悠地坐下,接过秦蒙双手递来的温茶,仪态万千地喝下去,润了润喉咙,半晌才说道,“你不是在剧组做编剧,怎么突然回来了?”秦蒙诚实得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听得她眉头紧皱。“这也太不像话了,还是大公司呢,”吴万彩把茶杯放下,一边收拾着手包一边起身,转头跟她叮嘱道,“如果需要违约金,就让姑父打给你,另外也快过年了,跟你公司提前请个假,回席山去住。”席山是秦蒙爷爷现居的地方,在距离榆城一百多公里的地方。被下达通牒的秦蒙傻了眼,没想到这么早就要回去,她微微张着嘴,不死心地说,“姑姑,你真的要棒打鸳鸯吗?”“呵,”吴万彩冷笑了一声,“偷偷同居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告诉爷爷的,到时候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棒打。”赤/裸/裸的威胁,秦蒙咽了下口水,似乎预见了自己接下来半个月的悲惨生活,她没敢再说什么,拽着还在那里老僧入定的陆子由一起送长辈离开。玄关处的白色灯光有些晃眼,秦蒙穿着长颈鹿图案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