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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冲着三娘子去的,三娘子前脚进了金园后脚就有人去了皇帝下榻的客栈,紧接着皇帝就去了金园。”“三娘子看到皇帝很慌张,问:‘你怎么在这?’皇帝反问:‘我怎么不能在这?’,再之后的话就听不清了,不过可以看见皇帝似乎和三娘子说了什么,三娘子很恼火,大声说:‘不可能!’然后皇帝又说了什么,三娘子冷静下来,也说了什么,惹得皇帝一下子扔了茶杯。”红豆停顿了一下,显然觉得皇帝这行为很失礼,她在世家大族长大,所见人、物无一不美,无一不精,礼仪形态可以比拟一般官员的大家小姐。“之后听到三娘子的冷笑声,皇帝的声音反而听不清了,最终三娘子先走的,脚步轻快,面色含笑,皇帝出来的时候也没看出什么不妥,不像是生气。”这也是她说两人相谈甚欢的原因,起码从结果看两人都是很满意的。顾长安不置可否,夏昭毕竟当了几十年皇帝,喜怒不形于色还是能做到的,而且凭顾三娘的脑子,能从夏昭哪里讨到便宜才是怪事,只怕从一开始就都在人家的预料之中。要白练吗?顾长安摇了摇头,夏昭对这个侍女还真是深情,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江山与美人也一样。夏昭和顾长锦做了二十年夫妻,对她了解还是不够深。“传我命令,将顾三娘悄悄送到别庄,严加看守,直到我回去。”红豆神色一肃,“是。”同时心里琢磨顾长安的意思,悄悄的,就是要避着人,避着谁呢,族长和老夫人信任娘子,不会多问,那就是避着外面的人了,比如皇帝。不过皇帝能有那么大胆,敢抓白云顾氏的嫡出娘子?有吗?有的。伴随着“砰”的一声响,书房里又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守在外面的人噤若寒蝉。吴茂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是今天的第五次了,他一甩拂尘,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就机灵的去威胁那些守着的人了,嘴巴都得闭严实了。他推开门,迎面一个砚台冲着他的脑门飞过来,吴茂连躲都没敢躲,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再抬头时脑门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流出来。吴茂也没擦,先弯腰把砚台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碎片,把砚台放到卓案上,轻声唤道,“陛下。”夏昭猛的抬头,狠厉的眼里布满血丝,吴茂心中一惊,自己都说不清楚惊的是什么,是陛下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还是其他的。他强笑了一下,“陛下歇息会儿吧,白练姑娘不会出事的,龙体要紧。”也不知道陛下中了什么邪,非要讨要白云顾氏三娘子的侍女,看着像是看上了那侍女。都和顾三娘子谈好了条件了,人家也把人送来了,结果那姑娘是个福薄的,半路上出了事,不见了!陛下跟疯了似的,把这几年培养的人手都洒出去找人去了,现在还没个消息。吴茂叹了口气,就见夏昭霍然起身,嘴里喃喃不停,“对,白练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是顾长锦!一定是顾长锦!”他瞪大眼睛,表情狰狞凶狠,“一定是顾长锦!把顾长锦抓过来!去!让人把她抓过来!”吴茂愣在了原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陛下,那是白云顾氏……”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昭瞪了回去,他抓起砚台,又扔了过去,“白云顾氏又能怎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堂堂一国之君还怕她不成?”那双眼睛愈发黝黑,隐有癫狂之态。吴茂额头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又被砸了一次,这次真真切切的“嘶”了一声,夏昭仿佛这才注意到他的伤,清醒了一些,他摆摆手重新坐下,“下去处理一下。”“是。”吴茂应道,迟疑了一下又问,“那……顾三娘子那边……”“抓!”还不待他说完,夏昭就斩钉截铁的说,不过到底还是理智尤在,补充了一句,“私底下,做的干净些,别被发现了。”吴茂领命出去,心里却在感叹何其难也,白云郡是顾氏的地盘,想要抓人家的嫡系娘子,还不被发现,那可能吗?……别庄,顾长安坐在上首,看着站着的顾三娘似笑非笑,“你倒是胆大。”“九妹在说什么?”顾三娘眨眨眼,一脸迷茫,“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别庄来,我想回去。”顾长安摇摇头,“只怕三姐暂时回不去了,祖父的意思是让三姐在别庄反省。”“反省?”顾三娘心头一跳,面上却秀眉微蹙,反问道,“我要反省什么?”顾长安叹了口气,有这份本事怎么还那么蠢,非要再去招惹夏昭。“三姐,你是顾家人。”她强调道,“你和顾家荣辱与共,是什么都无法分隔开来的。”在这个时代,个人与家族是血与rou的关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顾三娘越来越慌,九娘这话怎么感觉话中有话,她站在那里,袖子里的手绞在一块,强作镇定,“九妹这话……三姐听不懂。”顾长安摇头,通透的眸子愈发冰冷,“三姐,你的仇家族会替你报。”这话如同惊雷一般,顾三娘后退一步,神情惊骇,指着她,声音颤抖,“你……你你……”顾长安从上方走了下来,明明面前这人清丽如仙,容貌是族中之最,礼仪也是典范,她也曾一度羡慕她,然而现在她一步步走过来,裙摆层层叠叠,恍若步步生莲,顾三娘却没有心思欣赏,她不自觉的后退几步,低着头,连看顾长安的勇气也没有。她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还有谁知道?一个个问题冒出来,顾三娘此时脑海里乱的很,有一个念头一个在提醒她。她的秘密被人知道了。顾长安在她三步远处停下,淡漠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止是我,祖父祖母也有所猜测。”这并不难发现,顾三娘从来不是谨慎的性子,即使她有意遮掩,但哪里能瞒得住精明的顾老夫人。目光流转,“三姐,家族一体。”顾三娘深吸了一口气,手里攥紧了帕子,她抬起头来,杏眼含泪,声音苦涩,“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一直特别蠢?像个笑话。”前世一手好牌打的凄惨无比,今生上蹦下跳好不可笑。顾长安没说话,三娘全当她默认了,她拉起袖子挡住脸,用帕子擦干了泪。“我回来后有些事情怕时间长了忘了,都写了下来,走的匆忙,被我放在梳妆台的暗格里。”她们俩的梳妆台都是母亲元氏的嫁妆,能藏不少东西。她从脖子里拉出一条红绳,上面挂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