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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里捧住那只饭盒,摸索着捏住了那截粉笔头,她攥的紧紧的,良久,一滴泪珠吧嗒落下。她知道南棠还在,她感觉的到他的视线,而她要做的,就是在用尽全力扮演好一个极度需要他保护的,小可怜。下午放学,盲人学校因为没有晚自修,五点钟就可以收拾东西回家。江羡鱼知道这个世界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假如她不能在最短时间内吸引南棠的注意力,让他从施压者变成施救者,那她很快就会面临被强|jian的命运。这个身体,太无助了……即便躲得过一次,她又怎么可能躲得过别人处心积虑的欺凌?她需要一把保护伞,而南棠,必须成为她的保护伞。小巷里,握着盲杖笔直前行的盲女知道,前方在等待她的,是一场命运的邂逅。初春新雨后的巷子里尚有些泥泞,道旁堆着些生活垃圾,旁边即将拆迁的居民楼里静悄悄的,毫无人气。就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江羡鱼停下了脚步。她慢慢握紧了盲杖,表情看起来有些慌张,吸了吸鼻子,颤着声问:“谁……谁在哪里?”靠墙抽烟的几个男生爆发出一串笑声,令她倒退了两步,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喂,瞎子。”穿着格子衬衫的高个子少年晃悠到她面前,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又晃,见她眼睛果真大而无神,不由嗤笑道,“还他妈是真瞎啊!”旁边有人接口道:“cao,你脑子里装大便了吗?都去上盲人学校了还能是假的?”说话的男生走了上前,吐掉嘴里的牙签,弯下腰伸手摸了下江羡鱼的脸。“咦?这么嫩啊……”他睁大眼睛,嘴角夸张的勾起。待要伸手再摸,江羡鱼已经缩了缩身子后退几步,转身捏着盲杖慌张往回走。没走两步,身后背的书包被一只手抓住,连带着把她拽了回来。江羡鱼被那一股大力带的踉跄两下,摔倒在地,手心火辣辣的痛。她耸了耸鼻尖,闻到一股血腥味。破皮了吗?她没顾得上看,只是蹙眉在四周围摸了摸,摸到书包后飞快抱在怀里,一只手探进去,准备把她在超市里买的防狼喷雾拿出来。但她旋即改变了主意——对方不是一个人,只是防狼喷雾的话,不但不能使他们退缩,恐怕还会激起他们的怒火。她垂下眼睑:再等等,南棠他,应该快要出现了……习惯了晚自修前抽根烟的校霸,本来以为这条巷子已经是他的领地,没想到这么不凑巧:不但让他撞见了正在被欺负的盲女,还让他最不耐烦见到的几个渣滓都聚齐了。“滚不滚?”南棠嘴角衔着根刚点燃的香烟,面无表情。“又是你!”瘦高个儿呸了一口,眼神阴沉。“不滚是吧?”南棠的手从裤袋里抽出,袅袅烟丝从他唇缘溢出,他微微眯起眼,“行,那就躺着吧。”第53章放开那个校霸让我来(2)江羡鱼跌坐在地上,手心犹在火辣辣的痛,耳边拳风凌厉,好几次都是刮着她的头顶过去,让人胆战心惊。大约十分钟过去,四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除却几声闷哼,便只听见窸窸窣窣的整理衣服的动静。江羡鱼缩成一团仰起脸,大大的杏仁眼含着雾气,努力捕捉对方的踪迹。在她面前三步开外处,南棠理了理翻卷的衣领,取下叼着的那已经燃尽的烟。手指一松,烟蒂跌落在地,他抬脚碾了上去。脚步声靠近。江羡鱼慌乱的抱紧了书包,漆黑柔顺的发丝垂落在她身后,愈发显得她脸庞白皙如玉,红菱唇鲜艳动人。南棠睥睨着她,片刻,抬脚走人。“等、等一下!”她鼓起勇气唤住他,声音颤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原地踱了几步道,“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南棠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滚。”少女涨红了脸:“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听不懂人话吗?”南棠将手插进裤袋里,声音含着几分不耐,“我叫你滚蛋!”“……”好凶。江羡鱼嘟起嘴,感觉他再次抬腿走了两步,方才幽幽飘了一句:“只是想谢谢你,帮了我。”声音渐小,软软糯糯,像团棉云。南棠闻言顿住了脚,转身,大步朝她走了过来。江羡鱼只觉一股劲风袭面,旋即她的衣领给人攥紧,整个人几乎被提了起来,脚尖勉强点在地面上。她睁大眼,茫然无措的挣扎了两下,触碰到他的手,顿时像被电了一样缩回来。眼眶里的泪水快速充盈,却要落不落,惹人怜惜。“谢我?”少年的声音冷漠中透着讥讽,一米八三的身高宛如一座神邸,将娇小纤细的少女笼罩在阴影下。他把人提到面前,垂首,鼻尖几乎与她相抵:“谢我什么?”他薄唇勾起,眼睛里闪过一丝恶劣:“你和他们弄脏了我的地方,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要谢谢我?”“什么意思?我、我不明白……”少女紧张的咬住下唇,呼吸急促。“意思是,”他凑近她耳边,状似亲昵,“要你以后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他猛地松开手,少女狼狈地摔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她委屈极了,却在他的威压下不敢吱声,忙不迭收起自己的东西。她抱紧书包从地上爬了起来,连盲杖都顾不得去捡,摸索着墙壁踉踉跄跄跑掉了。南棠看她一路撞翻了三四个垃圾桶,狼狈不堪,像一只走投无路的猎鹿,蠢的令人发笑。视线下移,落在墙边那根仿佛被遗忘的盲杖上,他眯起了眼睛。翌日早起,江羡鱼从江母手中接过饭盒:“那我去学校了……妈。”三十多岁就已经面黄肌糙的的妇女怔了一下,仿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江羡鱼心底幽幽叹了口气:原主心里其实埋怨过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忙中疏漏,她就不会失去一双眼睛。可是比起怨恨,她心底更多的是无法诉之于口的依赖。背负着母亲的愧疚感,一个说不出口,一个是看不到,日久天长,竟多久不曾喊一声:妈。中年妇女红了眼眶,张了张口咿呀两声,手里连比带划,旋即又想起女儿根本看不到,顿时沮丧的垂下手。江羡鱼心头塌陷了一角,伸手,摸索着捏了捏她的衣角,撒娇似的摇了两下:“那,我走了。”声音甜美。江母咿呀嗯啊了半天,仿佛是有些着急,最后忍不住掏出手机,极认真的敲打了几个字。那是部旧的老年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