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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仨好的搂在一起,立在池畔弯腰看鱼。过了片刻,夏柳耽忽道:“对了,和才,今年五方圣贤会是何时?”张和才道:“回王爷,是两日后,现下庙街铺户已都开了。”又道:“给堕民乞丐发放的铜子儿桶饭,奴婢也都叫人备好了。”夏柳耽沉吟道:“你……去和脘先生,还有那个李七说,就说叫他们五方圣贤会那天放淑檀一日假,她愿意骑马出去就出去,爱上哪玩就去玩。”张和才喜道:“是,奴婢这就去。”话落躬身下了个礼,扭头出了鹿苑,直奔府中书堂而去。李敛带夏棠出门跑圈,二人不在府中,张和才先去知会了那翰林先生,快快吃过了早饭,便在府门口等夏棠回来。二人近来出门,每回都是从东角门出,从西角门归,张和才等了近半个时辰,才远远见两个小点从黄土路尽头现出身影,两人一追一赶,不几刻便跑出几百步。夏棠跑在前头,李敛追在后边,张和才远远便听得夏棠喘息道:“师父,跑不动了。”李敛同她一齐跑着,却气息悠长地笑道:“快到府了。”夏棠痛苦道:“师父,真跑不动了。”李敛道:“喘匀气!”夏棠努力长息,气拢丹田,脚步却仍是慢落,苦道:“跑不动了,跑不动了。”张和才看见她手上拿了根嫩柳枝,夏棠脚步稍慢,李敛便抬手抽她屁股,夏棠哎呀一声,这一声喊在张和才心上,简直是抽他一般。他快步朝前迎去,边奔边听李敛笑道:“还差几十步便到了,你要为这几十步多背十页?”夏棠满脸酸苦,带着哭腔大喝一声,猛跑起来,风一般越过了迎她而去的张和才,奔进府门中,扶着门弯腰咳嗽。李敛笑了笑丢下柳枝,轻功提气正要飞过去,未想张和才伸手一把薅住她,尖声道:“李敛!”他一把把李敛揪下来,拽着她领口,怒发道:“你、你敢打小世女!你个天杀的小娘们儿,爷爷弄死你!”言语着吃过的亏全忘了,抬手便要揪打李敛。手还不待落下,他只觉腕子骤痛,眼前一花,李敛便如影般从他掌中滑出去,立在了一侧。夏棠喘匀了气,蹙眉走来道:“张和才,你别找师父的事。”张和才一愣,委屈道:“我……”夏棠不等他说话,叉腰又道:“你什么事?”张和才于是把王爷的话传了一趟,话落剜了一眼李敛,李敛正环着手看他,见他看来挂了下嘴角,扯出个皮rou之笑。夏棠道:“爹也同脘先生说了?”张和才道:“是,您那天紧着玩儿就成,余事什么都不用管。”夏棠乐道:“师父,五贤会庙趟可热闹了,那天你同我一起上街罢。”李敛懒散道:“你师父想在家喝酒。”张和才立刻冷笑一声,没有言语。李敛当没听见,挠了挠脸,三人一同往王府回去走,她边走边道:“五贤会是什么?”第十九章夏棠闻言愣了愣,道:“你不知?”李敛道:“不知。”夏棠道:“你不知五通神?五通神诞,乌江每年都有迎神会,庙耍会出旌旗队仪,高跷也有,狮子也有,赛江也有,舟车堵得南北大道走不动,舆服歌吹每回都是大手笔,州府要出大费用。”夏棠说着说着双眼明亮,现出一副少年人的昂然朝气。“我每年都骑马上街,走完一趟得个把时辰,带几个同辈去吃遍一条街,再抢些零嘴,回来什么就都吃不下啦。”张和才面容和缓,也笑道:“小世女,您可别再抢啦,不值当的,今年出门时您记着来这儿支银子,想买什么紧着花销,都不打紧。”李敛笑了笑,点点食指道:“是,想买什么你便去买,但以后你离那你群帮闲远点,别再和他们玩。”张和才对她的赞同话暗翻了个白眼,没吱声。三人走回府中,李敛扬扬下巴,笑道:“去吃饭罢,上过课过午再来寻我。”夏棠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张和才目送她转过墙角,猛扭头道:“李敛!你敢再打小世女,爷爷就撕烂你这张假脸!”李敛愣了愣,轻笑一声,朝他踏出一步。二人靠得极近,张和才闻到她身上的尘土与酒香,衣袍上晒过的光。她比张和才矮些,微抬眉看着他,眼神却让他忘却个头,只感到压迫。她低声说:“张老头儿,你瞧我还敢不敢。”“……”张和才那点胆子瞬间就怂逼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李敛,两腿有点支撑不住,想要后退,想离她远些。他又怒又怕,正不知所措之时,李敛上下打量他一眼,嗤笑一声,转身攀上墙头,几个起落,消失了。张和才被她那个嗤笑激得在原地跳脚,骂了许时才消停。他带着气旋身而走,自去备杂耍的道具,五贤会那日街头人多,他早早问了假,准备上街去耍些手艺,挣些银子。他心中还惦记着刚开春时李敛干的好事,故在上街前铺摊前,他特意旁敲侧击问了夏棠二人大致的去处,寻了江边安泰桥旁一处热角撂地,与南北通街错开,免得撞上她。及至五贤会开堂,原就比寻常人多的乌江热闹非凡,人挤人人挨人,江湖人与民家人肩踵擦至,几条长街买卖赶集,耍钱玩手艺,神轿一抬从南街直走到北,过了正午赛舟又开,一时间江边舟车阗隘,观者如堵。张和才带着张林在桥口撂地演了一上午,一上午收得钱比往常一个月还要多,只赛舟开始后观他手艺的人便少了些,故此他寻了个角落歇下,叫张林拿了钱,去买两个馍馍来吃。盛夏天热,张和才耍了一上午热得满头是汗,舀了几口江水饮,他靠在桥旁栏杆上正看塞舟,忽听桥中央嘈杂声渐大,有几人在人群中推搡殴打起来,旁边人按住栏杆试图阻拦,一来一往间,栏杆断了。张和才连忙抽身,不敢再倚,可落水人却刹不住车,纷纷朝下掉,有人被挤下桥落水,更多桥上人惊恐起来,不知谁惊呼一声“桥崩了”,围观者大惧奔走,朝桥下两头逃逸,仿若失了领头受惊的羊群,人纷纷推搡,有人在这奔逃之间连惊呼都来不及便被踩倒了。张和才歇脚所在有些偏,倒还不受着些的波及,只他仍心有余悸,朝一旁的大桑上了个钩子,他快速收拾好自己摊上东西,玩了招“引仙攀云”,顺着麻绳爬上桑树,又从桑冠上到了一旁的屋檐。抱着包袱坐在屋檐上,张和才低头观瞧,远远间见人群脚步起落,踏过地上趴着的几个人。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