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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胡乱的主意,王妃听过也就罢了。”林忆沉吟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跟曲长负有仇,所以故意说我的丈夫喜欢他,然后借我的手对付他?”苏玄笑道:“王妃连一个侍妾都懒得处置,又怎会是那等狭隘女子?”“更何况——”他含笑说,“曲长负要真是能用这种招式来对付,他就不是曲长负了。”林忆沉吟着看了苏玄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从他后一句话当中听出了几分温柔之意。“我知道了,多谢大人提醒。”与林忆说了这几句话之后,苏玄又回到了前厅等待李裳,深藏身与名,仿若无事发生。希望林忆是个如他想象中那样聪明的女子,也希望这一世,曲长负能够万事顺遂,无忧无惧。等到李裳出来之后,两人便离开了魏王府。路上的马车中,苏玄说道:“您同魏王谈的不错。”李裳道:“哦,何以见得?”苏玄笑道:“方才不是魏王亲自送了咱们出来的吗?看来您已经向他摊开了一部分的底牌。”李裳不禁笑了:“苏玄就是苏玄,察言观色,料事如神。”他承认道:“想跟魏王合作,让他放心在我的支持下夺位,自然不能让魏王还把我当成是一名无依无靠的质子。我把手中部分暗藏的势力透露给他了,看样子他还算满意。”苏玄说:“恕我直言,殿下这样尽心,就是为了在齐瞻登位之后,让他再反过来支持您回国夺权吗?”李裳凝视着苏玄,微笑道:“怎么,这值得怀疑?”苏玄面不改色:“是怀疑,但怀疑的是魏王。他那种人,只怕过河拆桥,反倒让殿下吃亏。”李裳沉吟道:“确实值得考虑,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咱们跟他合作时,自然也得想办法抓住他的一些把柄,总不会平白付出的。”他拍了拍苏玄的肩膀说道:“这条路不好走,亏了有你啊。”苏玄微微一笑。*经过之前那场好戏,陆越涵要前往南戎的事已经没有了半点转圜余地。转眼间就到了南戎使臣离开的日子,偏生又正赶上了皇上的千秋节,因而宫中举办盛大的宴会,一为贺寿,二为践行。曲长负入宫的时候还早,整个宫中已经是张灯结彩,亮若白昼,鼓乐丝竹之声响彻大殿,衣饰精致的宫人们手捧珍馐美酒穿梭往来,简直比过年还热闹。宋绎走在他身边,低声道:“陛下这是一心要在外人面前逞扬我国的国威啊,每一回有使臣来往,都是如此……铺张。听说前几日太子上书奏请一切从简,还被陛下责骂了,说他小家子气。”曲长负看着眼前的一切,却不由想起之前在惠阳看到的那些灾民们。那些人每一个都面黄肌瘦,目带愁苦,脸颊深深凹陷下去,有人因为吃了太多的观音土,肚子却是涨的仿佛要爆炸。小孩子光着脚踩在地上,头发黄的如同枯草。还有沙场上的战士,就算是没有那些发霉的粮草,很多时候,他们也只能草草以干馒头和凉水果腹。这里的一盘菜,或许已经足够一个人伙食一月之资。常年在外面打仗的宋绎自然对此也深有感触。但皇上不会想到这些,他所见到的,只有表面上聚集的灾民得到疏散,宋太师带领的将士们数战告捷,齐徽这个时候冲上去泼冷水,不挨骂才怪。而相对于主张重视民间疾苦,节俭为上的太子来说,魏王爱繁华,喜排场,这种作风与皇上更加一脉相承。这也是曲长负上一世愿意去支持齐徽的原因之一,他身上的优点与值得欣赏之处,是无法否认的。可惜,多疑与偏执却是致命的弱点。曲长负心里这样想着,对于宋绎的话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天子之威罢。”两人说着话,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曲长负坐下之后,发现自己的斜对面恰好是靖千江,正向着这边望过来。见曲长负看到了自己,靖千江举起酒杯向他一敬,借着这个动作,向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便放下酒杯出去了。曲长负同宋绎道:“殿中有些气闷,我去御花园转一转,等到开席之前就回来。”宋绎道:“今天宫里来的人多,你小心些,别同谁争起来。”曲长负本欲起身,听了这话顿住,神色古怪地看了宋绎一眼:“在你心里,我不会是出了门就四处找人挑衅打架的形象罢?”宋绎大笑,曲长负便去了御花园。靖千江果然在那里等他,此回一反常态,他眉宇间带着几分思虑之色。曲长负道:“怎么了?”靖千江道:“方才我在案前的一盘菜肴底下,发现了一张图。”他摊开手,掌心中放着半块薄如蝉翼的素色轻纱,上面画了一只恶鬼,青面獠牙,怀里紧紧抱着一张等身高的长弓,天空中还有两只仙鹤,正在向下俯冲。这画显得没头没脑,但两人都极为聪明,曲长负端详片刻,说道:“这把弓是太子的‘凤鸾’吧?”凤鸾是齐徽颇为喜爱的一把长弓,平素每次出门打猎必会携带,靖千江虽然也认识,但瞧着曲长负一眼便看出来了,还是觉得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他道:“哼。”曲长负道:“哟,我认识齐徽的弓,你不高兴了。我还知道他有两个心腹,叫张泰和年永龄呢。”他直接点破了画中机锋。这幅图所画的场景,表面上看是“凤鸾委身于鬼,仙鹤欲从天落”,实际上凤鸾是长弓,打一个“张”字,仙鹤代表长寿之一,便是“年龄永久”,正是暗指太子的两名心腹。至于“委身于鬼”,想都不用想,岂非正是魏王的“魏”?56、燕我瑶之席这幅画的意思经此解读,已经十分明了,两名太子的铁杆竟然成了魏王的人,上一世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靖千江的神色本来颇有几分凝重,但被曲长负一气,他又忍不住松开脸笑了一下。靖千江一边吃醋泛酸,一边竟然还觉得曲长负挤兑自己的样子很可爱,他不由在心里暗叹一声,觉得自个这脑子怕真是好不了了。靖千江实在没忍住,抬起手轻轻捏了下曲长负的脸,又在对方来得及发怒之前极快地收了回去,正色转移话题。他说道:“虽说看起来是太子与魏王斗法,但以齐瞻的性格,多半一箭双雕才能干休,需要早做准备。听说前一阵张泰和年永龄曾为太子寻访进献给陛下的奇石,这件事多半与此有关……”靖千江想了想:“不行,我得出宫一趟,亲自安排此事。”曲长负冷冷地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