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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泥水,像是刚从雨中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而走廊里,躺着一些人,他们一动不动,闪电劈亮走廊的刹那,江翎勉强看清他们身下浸满某些液体。红色身影路过一人,便用镐砸烂那个人的脑袋,俯下身去,把地上混合着脑浆泥水的血迹一点点舔干净,将尸体装进麻袋,就这样走了一段路,她拖的包裹越发沉重。包裹中渗出的血迹,在地上便留下一条长长的印迹。【吐了兄弟,比我死时候还踏马惨!】【这也太恶心了吧!】【主播债见!】直到她踏上走廊右侧尽头,通往三楼的楼梯,梁枫终是忍不住扶墙一顿呕吐。江翎鄙视地看着梁枫,好看的NPC没骨头似地靠着墙,问:“跟上看看?”“翎哥……我还是先回房吧……”好看的NPC道!:“去我那儿吧,二楼右侧尽头,不过不一定安全。”“佩服,”江翎由衷表示,想起邹宁手起水果刀落,捅得血呼淋啦的女人,江翎问,“不过,不会闹鬼吗?”好看的NPC好似知道江翎想法似地淡淡说:“这里的每间房都死过人。”拉开客房的门,一只仅有半个脑袋,皮rou乱七八糟挂在森森白骨上的鬼,正趴在天花板上留着口血。梁枫后退几步,惊恐道:“翎哥,你上辈子是只乌鸦精吧?”“上楼吧,”江翎叹气,“跟着女鬼看看。”梁枫拽着江翎衣角,慢悠悠上楼,生怕一个走快撞上女鬼被大卸八块。好看的NPC不知轻重地点燃烟,看笑话似地看着二人。三楼走廊,女鬼正拖着越发沉重的包裹麻木地走着,她手上的镐头蹭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刮擦声。走廊更远处,一道身影匆匆忙忙将一动不动的人拖到过道中央,等待着拿镐头的女人,砸烂他们的脑袋。又一道闪电劈亮了昏黑的走廊,瞬间的光照亮了那人扭曲的面容——邹宁。狭小的空间笼罩在黑暗中,空气里带着潮湿的霉味,老旧的墙皮上爬满裂痕,画框与撕裂的油画堆在一旁,皮质沙发堵在门口。“白绕一大圈,这破画室居然最安全。”江翎一屁股坐在木质地板上,“这特马是什么人间疾苦?”好看的NPC掏烟点上,吸了一大口,冷冷道:“命还在,苦什么。”“关你屁事。”江翎恶狠狠瞪了眼好看的NPC,“老子兜里纸团呢?”“你怎么年纪轻轻就死了?”江翎哭笑不得:“别岔开话题,你才死了。”好看的NPC神色依旧淡淡:“嗯,死了,只有拿到票,才有机会回到原本的世界。”好看的NPC深深吸了口烟:“这个世界的存活率太低了。”之前江翎也有这方面的猜测,但没人愿意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坐在沙发上老实堵门的梁枫闻言,忍不住哭出声:“翎哥……那天我妈还说晚上回家给我包饺子,想不到我这么快就死了……呜……”江翎安抚道:“行了,我会让你回去的。”“我卫衣口袋里的纸团,是不是让你顺走了。”江翎恶狠狠道。“一张鉴定意见通知书而已。”好看的NPC理直气壮道,“丢了。”“维克多先生精神病的鉴定通知?”江翎问。好看的NPC不置可否。那俗套的凄美爱情故事就成立了。江翎想起什么,看向好看的NPC:“看见刚刚三楼走廊的场景你一点不觉得意外,难道你认识那人。”“嗯。”好看的NPC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摁灭,“他是第二批人中唯一的幸存者。”天色十分昏黑,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雨还在下。“叮铃铃!宿主小哥哥,这个世界刺激吗?”他创造的世界,你说刺不刺激?男主呢?还没出现?“宿主小哥哥,您真是反应迟钝!”他的亲儿砸,见面是不得先叫他爸爸?“在床上或许可以。”系统说完就溜了。江翎关了直播,阴沉的天色让人分不清昼夜,江翎揉了揉眼,翻身看到背对他躺在木地板上的NPC。那人头发软软垂着,裸着上身,衬衫被铺开,垫在木质地板上,露出流畅的背部线条。江翎忽然觉得,这副背影仿佛似曾相识过,错觉曾十分熟悉。他甚至觉得这人蝴蝶骨附近应有一颗小小的痣。一定是海马效应,江翎安慰自己。奈何天色太过昏黑,他看不太清,便忍不住凑近了些,江翎想象着混合着烟味的雪松香气,还有骨节分明的指尖死死捏住床单的样子……他坚硬无比的心脏仿佛由内而外裂开,眼角有些不自在的微微发酸。难道这个NPC趁自己睡着了日过自己?……“翎哥你醒啦!”梁枫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坐起来,吓得江翎赶紧把溢出来的情绪塞回眼底。摆了个“嘘”的手势,江翎小声质问:“小崽子,昨天在沙发上装睡,害的我跟该死的NPC睡地板是吧?”“不是,翎哥,这小洋楼里好像有种神秘的力量,我一躺下,就睡死过去了。”梁枫挠挠头悄声道。江翎明知故回道:“借口。”门外的挠门声不知什么时候停的,江翎轻轻拉开铁门,除了一片血迹,鬼怪皆消失的无影无踪。回头瞅了眼好看的NPC的赤着上身,再低头看看自己唯一的套头卫衣。江翎拉过梁枫商量道:“你把外套借哥用用。”餐厅里的人少的可怜,二十多人才能坐满的长桌上,零零散散坐着四个人,江翎随手开了直播——【主播昨晚背着我们恰独食了吗?】【主播小哥哥昨晚辛苦了,黑眼圈都到下巴了。】【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屁股还没坐稳凳子,对面低头吃面包的女孩就哭出声来。这个女孩叫司白白,江翎记得每次见她都会哭一场,今早却嚎得格外撕心裂肺,梁枫忍不住,递了块白色帕子给这姑娘。“赵哥,”司白白哽咽道,“王鹏没了……王鹏没了,呜呜呜……这栋洋楼里就剩咱们这几个了……下一个,就是咱们了……”江翎眼神落在若无其事吃火腿的邹宁身上,他还是那副斯文模样。梁枫倒吸一口凉气:“其他人全死了?”司白白不答,只是哭得更大声了,江翎冲邹宁笑笑:“邹先生,还能再见面,实属不易。”邹宁放下刀叉,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才笑道:“大家都活下来是挺不容易的。”“你比我们都不容易。”江翎指尖轻轻点着桌布,“保命还得害人,地狱难度。”闻言,邹宁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