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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扛半搂着总悟上楼,神乐在包里摸索一阵,终于掏出钥匙。 大门刚关上,神乐还未开灯,挂在她身上装死的巨型挂件忽然重获生机,按住她的肩膀,后背倏然嗑在坚硬的门框,硌得神乐生疼。 她正欲张嘴抱怨,忽然嘴唇覆上温热的柔软,齿间传来麦芽发酵后的啤酒香气,掺杂微微的苦涩。 “唔唔……” 神乐试图挣扎,将总悟的衬衫揉皱,徒劳无功。绵长的亲吻结束后,她的身体也软了半边,被总悟稳稳地托住。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鼻息很明显沉重几分。总悟的声音暗哑,分不清是因为醉酒,还是情动而难以自抑。 总悟的手掌捧着神乐的面庞,像对待易碎的宝物,他又低头,亲吻她颤抖的眼睫,还有倔强紧绷的嘴角,手指捏着裙子的拉链往下,揉着她光洁的腰背,轻声呢喃:“乐乐,我想要你……” “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应该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阿鲁。” 神乐拒绝得生硬,提醒他们的关系不能再进一步。总悟微微一愣,瞬间停止一切动作。今晚发生的一切给了他错觉,仿佛时光回溯到三年前,她从来不会拒绝他亲昵的请求,还会红着脸说今晚不许做过头了,明天还有早八呢,教授会点到,她担心会起不了床。 总悟整理好她凌乱的额发,又将拉链拉好,低声说:“对不起。” 浴室传来水声,神乐像是被抽去了骨头,整个人瘫软在沙发。她用尽所有的理智,让自己保持冷静,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 被总悟撩拨几下,她心脏狂跳,由干涩变得多汁,甘露满溢。察觉到身体的变化,神乐悄悄并紧了双腿,羞得她恨不得钻进沙发缝。 用双手捂住熟透的脸,试图把一些不可描述的回忆从脑袋里剔除,但总悟开了一个坏头,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身心变得越发的燥热,开空调也止不住这颗蠢蠢欲动的心。 他们可不是奉行柏拉图恋爱的纯情校园情侣,在确认关系后的第二个月就开荤了。那会儿总悟成天泡在实验室,伪装成一副生人勿近、清心寡欲的假象。 然而他的欲望深如漩涡,而且花样繁多,神乐被迫卷入其中,在欲海中浮沉。 神乐曾想,因为年少时透支太多,导致阈值变高,继而被生活蹉跎,变成冷淡麻木的人。总悟的忽然出现,像一场八级大风,把原本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手按在胸口,心跳慢慢回归正常的跳速,神乐从高度兴奋的状态抽离,浑身忽然有些脱力,疲惫感趁虚而入。 总悟洗澡只需五分钟,这次磨蹭了半小时,水声也不曾停,恐怕是在往身上浇凉水,他更需要降温和冷静。 神乐顾不了他太多,蜷缩成一团,先闭眼小憩。即使是很短暂的睡眠时间,她也入了梦。梦境笼着一层明黄色的光晕,或许是无数个相似阳光明媚的下午,她与总悟猫在懒人沙发里,投屏看电影。 幕布旁立着一个猫爬架,这是他们曾共住过的公寓。在正式交往后的第二年,两人搬出宿舍,住进附近的出租屋,度过一段美好时光。他们还养了两只猫,一只叫定春,一只叫S丸,在分手的时候,统统被神乐带走,现在寄养在父母家。 画面一晃,一瞬间从白天到黑夜,夜色弥漫,欢愉的情事顺水推舟地发展。神乐头晕目眩,跟随总悟摇摆,时而上扬、时而下坠,瘦小的身躯无法承受过多的情与热,升空爆炸,漫出绚丽的烟火。 而总悟的面庞愈发的模糊,身上之人成为冰冷的躯壳,只按照既定程序机械地律动。神乐身体火热,心却如坠冰窟,大声叫喊着“不要”。 神乐从梦中醒来,睁开眼是熟悉的天花板,躺在摇摇欲坠的破床,这种真实感令她安心。然而身旁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总悟单手撑脸,守在床头看她。 神乐坐起身体:“我刚才不是在沙发上吗,怎么这会儿在房间里阿鲁。” 总悟说:“我看你睡着了,就把你抱进来了。” 神乐的表情不太自然:“我刚才没说奇怪的梦话吧?” 总悟说:“好像说了‘总悟好棒、总悟再快点、总悟不要碰那里……’之类的话。” 神乐的脸立马红成番茄,连忙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绝对是你听错了阿鲁!” 总悟拿出手机:“我已经录音了,你要不要听听?” 神乐恼羞成怒:“我警告你,赶紧删除!” 一边说着,她一边去抢总悟的手机,然而不是他的对手,反倒被钳制,不留神就被压倒在床,双手被总悟按住,举过头顶。 神乐眼睛湿润,水光粼粼的:“冲田总悟!” 总悟笑道:“嗯,我在。” 神乐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你快放开我,明天我要早起阿鲁。” 总悟轻笑,啄她的嘴唇:“以前也是这套说辞,能不能换个理由?” 神乐梗着脖子说:“现在我们的关系不清不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阿鲁。” 总悟说:“我明白。可是你也很怀念我……的身体,不是吗?” 神乐哑然。见她组织不出语言反驳,总悟得寸进尺,温热的呼吸呵在她的脸颊:“我们暂时抛开那些是非过往,先享受这一夜的快乐,不好吗?” 神乐嘀咕:“你说这些话,真像个渣男阿鲁。” 总悟说:“明明是你不想对我负责,我只能委屈自己以色侍人了。” 神乐反守为攻,骑在他身上,恶狠狠地扒掉他的睡衣:“别给我装无辜,我倒要看看你今晚肯牺牲多少阿鲁!” 这夜,神乐的床承受了不该有的重量,咯吱摇晃了半宿,床上的人才消停。神乐的房间很小,被暧昧的气息充斥,浓烈得让人无法安睡。 下半夜神乐扶着腰从床上爬起,打开窗户通风散味儿。一轮明月高悬天际,神乐做了个深呼吸,身心倍感舒畅。她的抬腿踢向床上某个装死的人,呵斥道:“做也做了,赶紧滚回自己的房间阿鲁。” 总悟眉眼低垂像只可怜的小狗:“我不要,你的床比较好睡。” 神乐揉揉太阳xue:“那我去你的房间里睡。” 总悟忽然弹射起身,将神乐拦腰抱起,扔回床上:“我纠正一下说辞,是有你的床才比较好睡。” 这家伙,尝到一点甜头就得意忘形。神乐暗暗腹诽,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催眠自己就把总悟当成一个人形抱枕,忍一忍还是能继续睡。 可是这人形抱枕并不老实,横在她腰际的双手往下滑,轻拢慢捻,引来一阵阵悸动。 神乐伤痕累累的身体,又被迫接受两轮攻击,满到她快要承受不住。神乐做晨间清洁时,黑眼圈深得吓人。她站在浴室冲凉,冲刷好几遍,脚边滴落的青白之色才散去,而皮肤上满是淤痕,只得用遮瑕膏掩盖。她暗骂总悟下手真是没轻没重,但一想到昨晚的旖旎,又忍不住捧着脸笑。 身心餮足的总悟难得早起,说是要给神乐准备爱心早餐,系上围裙、踮着脚尖在厨房团团转。神乐被他做作的样子膈应到了,朝他做一个呕吐的表情。 早餐的样式倒是简单,复热的吐司片夹生菜和煎鸡蛋,然后再来一杯纯牛奶。神乐捧杯喝出一圈奶胡子,卷起舌头舔干净,对桌的总悟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小嘴。两人心照不宣地想到昨晚“喝牛奶”的场景,神乐的腮帮子凹陷,卖力到脖子上绽出青筋,最后榨出微腥的“牛奶”,仰头吞咽,嘴角被他撑得生疼。 神乐轻咳一声,抬起脚尖踹向总悟的小腿骨,总悟吃痛弯腰,捂着肚子闷笑。 神乐没闲工夫再理总悟,提包出门。公司实行大小周制度,这周不巧星期天也要上班。地铁上的人倒是不多,神乐眼疾手快抢到座位,昨晚有效睡眠时间不足三小时,她赶紧闭眼先补上一觉。 她每次补觉都会坐过站,幸好周末上班是弹性工作制,没有固定打卡时间。公司坐落在一栋写字楼里,占地面积仅有两层,19层被分割成格子间,而20层是老板和几个经理的办公室。 总悟做的夹心三明治没来得及吃,被神乐用油纸包好,塞进随身的小包。拿出来时被压缩得变形,但不影响味道。 按照惯例,老油条来到办公室并不会立马工作,而是先摸鱼半小时起步。茶水间那边有同事从国外旅游带回来的新鲜咖啡豆。 神乐从消毒柜中拿出马克杯,舀了一勺冰块,富含油脂的咖啡液缓慢滴入杯中。神乐对咖啡兴趣不大,不过她需要狠狠地提神,下午需要拜访客户,可不能掉以轻心。 她端着咖啡杯走回办公室,恰好实习生从20楼坐电梯下来,热情地朝神乐打招呼。 神乐也朝他点头致意,钻回自己的工位。这时又有几位女同事姗姗来迟,实习生如同昂首阔步的公鸡,在人群中周旋,大声宣讲昨晚他和神乐吃火锅的轶事。 嘴碎的同事们窃窃私语,偷偷揣度神乐和实习生的关系。神乐泯一口咖啡,吐舌头说真苦,她果然只能接受快消咖啡店出品的糖浆勾兑咖啡。 有个嗓门大点儿的女同事,大声说神乐是想借实习生上位,说不定是未来老板娘了。神乐蹭地起身,对那帮面露诧异的同事微笑道:“昨天还有我的一位男性朋友吃饭,我和实习生的关系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阿鲁。” 原来还有第三人啊。大家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位大嗓门女同事又说:“另一位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呀。” 神乐愣住。实习生装好人打圆场:“jiejie们,你们可别乱说呀,我和乐姐只是纯洁的师徒关系。而那位仁兄是乐姐的朋友,只是过来蹭饭的。” 同事们笑作一团:“早说呀,下次我们也要去吃火锅。” 实习生也笑:“都请都请,你们可悠着点,别把我这点可怜的实习工资吃没了。” 神乐暗暗捏了把汗,外人一提到总悟,她的精神高度紧张,生怕被人发现端倪。实习生不知何时晃到神乐身旁,轻拍她的肩膀,指了指她的脖子。 神乐立马拿出镜子。挤地铁时领口不小心散开,露出脖颈的吻痕。她赶紧合拢衣领,低声说“谢谢”,冲去洗手间补妆。 而实习生站在原地,目光意味深长。